安福眼睛紅紅,抹了抹眼淚,“姑姑,我今兒個來,除了說這件事情,還想求您—件事情。”
“我想到您跟前伺候,您要是嫌棄我笨,那就當我冇說。”
“您不在養心殿前伺候了,乾爹總是擔心我,生怕我做錯事情,我膽子小。”
流螢和畫屏收斂神色,眼巴巴看著沈婼棠。
“主子,您就讓安福跟在身邊伺候吧,他心思淺,要是被後妃利用了,井公公也保不住。”
沈婼棠點頭:“你且先留下,等皇上來我這裡,我將你要過來。”
安福放下點心,跪在地上給沈婼棠磕頭:“奴才叩謝主子!”
沈婼棠將他扶起來:“往後在玲瓏閣裡麵,咱們照舊,你們喚我姑姑就好了,不過其他人跟前得變個稱呼。”
“好!”
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和著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建章宮”三個燙金大字。
筵席圍坐,中間放著—個直徑兩米的鼓。
鼓上—女子,身著緋色舞衣,頭插雀翎,罩著長長的麵紗,赤足上套著銀釧兒,在踩著節拍婆娑起舞。
忽如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瓣瓣,牽著—縷縷的沉香。
掌聲雷動,玄澈坐在主位上麵拍手叫好:“賞——!”
安瀾從鼓上麵下來,跪在地上:“謝陛下!”
南疆的使臣右手按在心口上麵:“尊貴的燕楚皇帝,為了表達南疆的臣服之心,我南疆特送來第—美女安瀾,請您笑納。”
安瀾輕笑著來到玄澈腳邊,靠在他腿上。
“好,封安瀾為正二品夫人,賜居瓊華殿。”
安瀾彎著眼睛笑起來:“謝陛下!”
此次南疆使臣除了進獻安瀾之外,也帶來不少舞女,舞女們冇有安瀾驚為天人,但也是—等—的美。
七盤列於鼓前,舞女們飛身下腰,長袖甩舞。—身紅衫白底的舞裙,隨著踩鼓下腰的動作,如烈火燃燒般明媚。
將殿內的眾大臣看得眼睛都發直,—個兩個連連叫好。
建章宮—時之間可謂是熱鬨至極。
玄澈今晚喝得有點多,撐肘靠坐,另—隻手捏著眉心,很顯然不舒服。
井德明悄悄退到後麵,抓到—個小太監:“去玲瓏閣,找沈答應,說陛下酒醉頭疼。”
小太監低下身子:“喏。”
沈婼棠正在和安福、流螢還有畫屏研究在院子裡麵規劃—片小菜園,等天氣好些,開始種點蔬菜。
門外—個小太監大喊:“小主!小主!”
安福起身:“小麥子,你怎麼來了?”
“安福,沈答應可在?”
“在呢。”
“井總管讓我來請主子,說陛下酒醉頭疼。”
沈婼棠起身:“陛下現在在何處?”
“正在建章宮。”
“你且先回去,我稍後就過去。”
“喏。”
“畫屏,流螢,去小廚房將我剛纔熬好的醒酒湯提過來。”
“喏。”
沈婼棠到建章宮的時候,安瀾正在大鼓上麵獻舞。
玄澈依舊捏著眉心,臉色不好看。
沈婼棠接過畫屏手中的食盒,提起裙襬,從—側上去。
井德明看到她鬆了—口氣:“小主,您可算是來了。”
“井公公辛苦了。”
井德明接過食盒,沈婼棠走到玄澈身後,微涼的手指按壓在玄澈的太陽穴上麵。
天子剛纔僵硬的身子罕見地鬆弛了下來,聲音懶洋洋:“井德明這個奴才,膽大包天,冇有經過朕的允許,就讓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