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費沉默了。
他是個正直的人，一輩子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可事關子女，再光明磊落的人也會有私心。
最終，老費一咬牙：“需要多少錢。”
“嗨，提錢傷咱倆感情不是？”王學文嘿嘿一笑：“我這邊有個檔案需要你簽一下字。”
老費臉色一變：“什麼檔案？”
“就是我侄子升職的檔案。”王學文坦言：“如今稽覈什麼的都過了，就差上級的意見了，這些我都弄好了，你隻要最後在檔案上簽個字就行。”
老費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好。”
等老費前腳一走，王學文再次撥通了九中校長的電話，隱晦的提了幾句。
有些話不能明說，他相信九中校長能領悟到。
畢竟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已經通過電話給兒子弄了一個名額了。
這件事除了幾位高層，知道的人很少，至於總管……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會管這事兒。
……
九中。
校長辦公室內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王八蛋，你就是個竊居高位的敗類。”
九中校長趙德盛的罵聲中，帶著無法壓抑的憤怒。
特招的訊息怎麼就走漏了呢。
他都已經交出去一個名額了，冇想到對方竟然獅子打開口，一口氣將兩個特招名額都要走了。
原本，他是打算將剩下的一個名額，給真正需要的學生的。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好東西都要分出去一些，才能給底層民眾留一口湯喝。
王學文的行為，等於是直接將盆都給端走了。
趙德盛的憤怒可想而知。
可他又能如何呢？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高中校長，若是孤家寡人，他可以不在意，直接上報就是了。
可他終究不是孤家寡人，還有一大家子要養，不敢破釜沉舟。
“唉。”
最終，隻有一聲疲憊的歎息在辦公室內迴盪。
……
叩叩！
突然，敲門聲響起。
“進來。”
趙德盛頭也不抬地說了一聲，接著便隻見楊凡走了進來。
“楊凡同學，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短暫的愣神後，趙德盛臉上浮現笑容。
“有。”
楊凡直接了當的說道：“請問校長，我帶來的兩個清北特招名額，學校是怎麼計劃的？”
趙德盛的臉色變了變，努力扯出一絲笑容：“楊凡同學，感謝你為九中帶來的特招名額，不過……這件事學校會有考量的。”
“考量？”楊凡笑容依舊：“校長，請問王皓的特招名額，是根據哪方麵考量的？”
“你……你怎麼知道？”趙德盛臉色難看。
楊凡撇嘴道：“全班都知道了啊。”
這孩子……
都已經囑咐了不許將此事說出去，冇想到這麼快就傳出去了，如此沉不住氣，未來能做成什麼大事？
趙德盛咬牙，心中很是無奈。
“咳咳。”
趙德盛藉著輕嗓子的聲音整理了一下情緒，拿出校長的架勢，道：“此事學校會研究的，你就不用多管了。”
楊凡張了張嘴，心裡有種不吐不快的憋屈感。
可最終有些話還是冇能說出口，暗暗歎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九中接收了我，給了我高考的機會，我希望另一個名額，能給到真正需要的人。”
他選擇了退一步。
兩世為人，楊凡很清楚這是個人情世故的世界。
冇人可以免懷。
他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可聽在趙德盛耳中確實另外一個樣子。
是，九中能得到特招名額和楊凡有關，可這不是他如此和一校之長這般說話的理由。
警告我？
你到底有冇有把我這個校長放在眼裡。
趙德盛的臉色冷了下來，道：“行了，你回去吧，關於名額的事情，學校自會合理的分配。”
“……”
短暫的沉默後，楊凡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走出辦公室，楊凡扛著書包就不準備回班級了。
學渣無論到哪，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逃學路線。
這才上午，距離放學早著呢。
“乾點什麼好呢，對了……上網吧。”
楊凡心裡很快便有了想法。
在學校門口晃悠一會，楊凡就找到了一家網吧。
叮。
楊凡剛準備進網吧，兜裡手機就響了。
首都號碼。
“老頭？”楊凡接通了電話。
“逃學了？”
電話裡傳來陳院士的聲音。
“誒？你咋知道？”楊凡有些驚訝：“老頭，是不是派人監視我了？”。
“監視個屁，是保護你，你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陳院士冇有隱瞞，將派人保護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去，老頭你夠意思啊。”楊凡大喜：“保護我的是誰啊，讓他出來，見個麵啊。”
“你自己找去吧，哈哈。”
陳院士玩了一手神秘，接著又說道：“行了，說正事，索性你都逃學了，視頻授課吧，我們這些老傢夥已經等不及了。”
“行吧，等我去網吧要個包間……”
楊凡當即答應了下來，這是正事。
“可彆。”陳院士語氣立刻變得嚴肅：“事關光刻機，不能大意。”
“那我回家？”楊凡苦著臉說道：“現在我要是回家，我媽不弄死我就怪了。”
可他的話音剛落，話筒中就傳來了陳院士的話。
“回頭。”
吱！
一輛白色房車停在楊凡身後。
駕駛門打開，一位高大帥氣的青年走下，拉開了後車門：“請……”
陳院士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裡傳來：“自己人，這就是保護你的人之一，可以完全相信。”
“等等，之一？”
“嗯，保護你的不止他一人。”
“行吧。”
有陳院士作保，楊凡不再懷疑，上了車。
這輛房車明顯是經過改造的，駕駛室與後麵完全隔絕，車上擺滿了各種精密儀器。
整輛車，完全是為楊凡視頻而準備的。
青年關上門，目光在周圍打量一圈後，便回到與後廂完全隔絕的駕駛室。
“楊凡。”
視頻上出現了陳院士的身影。
不止陳院士，螢幕上還有胡院士和付院士，還有其他不少老頭安靜的坐著。
一共十三人，安靜的等待著。
“就這些人嗎？”楊凡問。
“嗯。”
陳院士解釋道：“光刻機的重要性，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不能有絲毫大意，暫時便由我們十三個老傢夥，來當你的學生吧。”
“以後這輛車，便是你專門用來與中院視頻授課用的，是保密專線，可以放心使用。”
“我知道了。”楊凡點頭，道：“那就開始吧，完事後，我還得去網吧打遊戲呢。”
陳院士：“……”
“好了，不廢話了，你們先將筆記打開，讓我也看看，稍微有點忘了，我一點一點給你們講。”
“首先先講第一條公式，次元方程式的運用……”
房車內，迴盪著楊凡自信的聲音。
身後有平板大螢幕，楊凡手寫一條條複雜的共識，認真的挨個解釋。
十三位院士聚精會神的做著筆記，一幀都不肯錯過。
授課持續進行著。
房車停在路邊的車位上，麵容剛毅的鷹七安靜的等待著。
砰砰砰。
車窗被人從外麵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