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言確實從來都冇有買過套套。
五年來，他冇有女人，哪用得到這種東西？
更何況，他很少去便利店，哪知道便利店收銀台前的貨架上，會擺放這種東西？
他雖然知道，計生用品長什麼樣，可平時見酒店裡提供給其他客人的，都是很正經的包裝。
而他手裡的紙盒上，畫著卡通葡萄的圖案。
秦妄言想把紙盒，先丟車內的儲藏抽屜裡，可又想起，這不是他的車。
最終，他隻能把這盒套套塞進自己口袋裡，等之後再找個垃圾桶丟掉。
沈音音在後車座上，已經捂著肚子笑了好久，她見秦妄言把那盒子放進自己的口袋裡，不禁奇思妙想道：
“秦爺，莫非你是個雙？”原來這東西，不是買給他用的，而是買給其他男人用的！
男人轉過頭來，陰鷙的眉眼裡，流露出要殺人的情緒。
沈音音連忙把剛撕開包裝的棒棒糖，懟進了男人嘴裡。
“秦爺彆生氣啊，來吃顆糖。”
鬼使神差的，男人打開牙關，棒棒糖被放進了秦妄言嘴裡。
“妄言，你彆生氣，我給你吃顆糖。”那個小傻子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浮現在了秦妄言的腦海裡。
牛奶草莓的香甜味道，在男人嘴裡化開，秦妄言把臉撇開，他怎麼會想起那個小傻子呢？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吃糖。”他冇來由的問了一句。
沈音音就問他：“還有誰喜歡吃糖？”
棒棒糖過於甜膩的味道，讓男人忍不住蹙眉。
“以前我家裡有個傻子，很愛吃糖，她會把糖果藏在枕頭底下，或者塞在貼身的口袋裡。
等她把糖拿出來的時候，那些糖都被熱化了，在包裝袋裡變得奇形怪狀的，那種樣子很噁心，她竟然還能吃的下去。”
男人低沉優雅的聲線裡，充斥著嘲諷意味。
沈音音坐在後車座上，整張臉迅速慘白下來。
“⋯⋯那樣子，會噁心嗎？”沈音音喃喃出聲。
“糖都化在包裝裡頭了，還不噁心？”秦妄言反問道。
這時，他又想起了什麼，冷嗤出聲：
“我讓傭人把她藏在枕頭裡的糖，都丟了，她就去垃圾間裡，把一個個垃圾袋拆開翻找，搞得全身臭烘烘的。”
傻子又臭又噁心，她洗了澡後，身上還是臭的！秦妄言不得不親自動手，給她洗了好幾次澡。
那幾天，他都不許小傻子接近他半步。
牛奶草莓味的棒棒糖，被牙齒咬碎，鋒利的糖果切麵在沈音音的舌尖上，割開了一道小口子。
甜膩的棒棒糖味道，混合著血腥的氣味，直沖鼻腔。
頃刻間呼吸到變得黏稠起來，沈音音喉嚨哽咽，明眸如波瀾的湖麵在顫動著。
小傻子確實很愛吃糖，但整個秦宅裡，除了老太太之外，冇人會給她買糖。
秦老太太怕她蛀牙，每天隻會給她一顆糖吃。
那時候，秦妄言剛剛從重病中好轉過來，身子需要中藥調理。
每回秦妄言喝完中藥後，小傻子就遞給他一顆糖，男人抓起她手心裡的糖，就往垃圾桶裡丟。
那是對她而言，非常珍貴的糖，即便被秦妄言丟進垃圾桶了，她也會撿回來，好好儲存著。
她以為，是因為秦妄言從來冇有吃過糖，所以不知道糖有多好吃。
後來，她會偷偷溜進廚房裡，往藥罐裡丟一顆糖，有時候是牛奶糖，有時候是巧克力糖、榴蓮糖。
秦妄言每次喝藥，都覺得味道有點怪，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裡怪。
有一次，小傻子溜進廚房裡，往藥罐裡放一顆糖，被傭人給逮住了，傭人就告狀到老太太那裡去，老太太笑到前仰後翻，眼淚都出來的。
之後，老太太每天給她兩顆陳皮糖，她吃一顆，會給秦妄言留一顆。
她發現，要是把糖放在桌上，會被傭人清理走。她就把那些糖貼身帶著，到了晚上，再藏在枕頭底下，這樣，誰也搶不走，她給秦妄言留的糖了。
*
秦妄言從後視鏡裡，看到沈音音緋紅的眼角，沈音音注意到他的視線，連忙把自己的臉撇開，“咬到舌頭了，好疼。”
話音剛落，蓄滿眼眶的淚水，還是控製不住的落下來了。
嘴裡的硬糖，被沈音音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她嚥下喉嚨裡的酸澀，問駕駛座上的人，“那個小傻子知道你這麼說她，她會很難過的。”
她用的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當麵聽到這樣的話，真的好難過。
沈音音看不到秦妄言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聲音很冷。
“那個小傻子死了，她要是難過，有本事托夢來報複我！”
沈音音嗬笑一聲，她用力汲取硬糖上的甜味，多吃點的糖，就感覺到不到，喉嚨裡的那份苦了。
很快，淚水止住，沈音音眸裡的未落的淚水，逐漸冷卻。
秦妄言，你這個傻逼！
在夢裡報複你有什麼用？老孃在現實裡，折騰死你！
嫌棄我身上臭，你給我等著！
沈音音點開，鑲嵌在駕駛座椅背上的平板電腦，她一邊用手指，勾畫著電腦裡的項目，一邊吩咐自己的奴隸：
“送我去公司後，你就去買菜，要采購的東西，我寫進電腦裡了。
你下載一個管家app，註冊後，輸入我的手機號碼，就能看到今天要買哪些菜。”
買菜？！
這個詞在上一秒，還離秦妄言非常遙遠！
沈音音又說道：“買完菜後，你回到天沐山山莊，記得打掃一下西區的7號彆墅，要是讓我發現，冇打掃乾淨，我會讓你跪在地上擦地板！
晚上6點，我和我兒子會在天沐山山莊裡用餐，你在中央廚房做好飯菜，傭人會把飯菜送到我的彆墅來。”
秦妄言握緊了方向盤，忍下想把車撞上，前麵那輛出租車的衝動！
想到自己簽下的賣身契，秦妄言眼角抽了抽，被沈音音使喚的種種不爽情緒，又被他給硬生生的壓下去了。
男人吃著糖，嘴裡叨喃著：“行！買菜！打掃彆墅，擦地板！”
沈音音使喚他，真是越來越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