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覺得這話就是對著她說的,她不是自戀。
正好她也懶得在這裡看江香這張晦氣的臉。
出了房門,便迎上了快步跑來的歡公公。
“縣主,皇上命奴才送您回齊王府。”歡公公打了個千兒。
“有勞。”江清月點頭,然後側目看向了顧辭,“今日多謝。”
“不必。”顧辭 丟下兩個字,“唰”地一聲打開摺扇,抬步離去。
江清月看著他的背影,這人好像還挺傲嬌。
擱現代最起碼也是個霸總。
太子府門口,江清月上了馬車。
和顧辭那輛差多了。她環視了一圈,撇嘴,硬體軟件都不行。
“公公,皇上怎麼會突然到訪太子府?”江清月問。
“皇上本來是和顧世子一道去武威王府的,路過太子府的時候,顧世子隨口提了一句皇後孃娘將縣主您召來了,皇上便進去瞧了瞧。”
這樣啊……江清月恍然:“這顧世子心腸挺熱。”
歡公公“哎呦”了一聲:“縣主您這話就錯了。你剛剛那話說誰都行,就是顧世子啊,不合適。誰都知道,咱們顧世子,是最冷言冷語冷情不愛多管閒事的了。”
彆說,這歡公公的三個形容詞,和那人好像還挺契合。
正想著,江清月打了個哈欠。 神經緊繃了這麼大半天,她是真的困了。
不光困,還挺餓。
正靠在車壁上打盹兒,卻不料行至當街,駿馬突然嘶鳴了一聲,前蹄揚起狂躁不安,車廂劇烈搖晃,江清月直接驚醒。
便聽外邊一聲嬌喝:“馬車裡的人給本小姐滾出來!”
這馬顯然是受驚了,左晃右晃搖個不停。江清月在裡邊都覺得腦袋發懵,於是她掀開窗簾,直接躍了過去。
靈巧地在地上滾了個圈兒,隨後站穩。
然後她差點兒被眼前的鮮豔色彩晃瞎狗眼。
麵前的是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豔麗華服的年輕女子,馬上掛著無數絲綢綵帶金銀珠寶,就連馬腿也用彩繩纏繞著,如此妖嬈的馬直接把江清月給看呆了。
這審美真是……彆具一格。
女子見江清月不說話,手中火紅色的長鞭在地上一甩,帶起了無數雪花冰淩。那鞭子上光芒閃爍,竟然綴著許多寶石!
周圍的吃瓜群眾不由得都“哎呦”了幾聲。
“何事?”江清月看向她。
她努力忍住不笑,但是這女子的妝容打扮實在太過豔麗,像是個唱大戲的。
然後她咬唇,極力掩飾自己想要勾起的唇角。
“聽說今天顧世子給你診脈了?”女子的聲音很嬌,鼻音很重,聽得江清月很不舒服,“是哪隻手?”
“與你何乾?”
好好當你的花蝴蝶,問這麼多乾嘛。
那女子冷哼一聲,柳眉一挑,塗紅抹綠的臉有幾分扭曲:“顧世子碰了你哪隻手,我就要把你哪隻手給砍了!你乖乖伸出來,本小姐留你一命!”
江清月瞬間瞭然,這人是顧辭的迷妹來的。
吃瓜群眾聞言,全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大抵是冇有見過這麼囂張跋扈的女子。
“就憑你?”三個字,顯示出了江清月的不屑和鄙夷。
女子握著馬鞭,指著江清月,語調更高了幾分:“你是看不起我英國公府嗎?”
原來是英國公府的小姐!後台夠硬,怪不得這麼目中無人!
“英國公府簪纓世族,我自然冇那個意思。隻是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砍了我的手,恕我不能從命。”
“不答應?”女子再次嬌喝一聲,手中紅鞭高高揚起,語氣激憤而尖銳,“好,那我就打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顧世子!”
“?”江清月迷惑了。
她和那個顧世子的對視加起來也冇有幾秒,她用什麼勾引他?
用她炸了毛的頭髮,用她染了血的衣裳,還是用她狼狽不堪的處境?
江清月冇有自輕自賤的意思,她是覺得但凡有眼睛的人就不會看上那樣的自己。
“這位小姐……”
江清月的話還冇有說完,那火紅的鞭子便朝著她砸了過來,正對著她的右臉!
旁邊不少人都捂住了眼,不忍看這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毀容。
隻是這鞭子落下速度在江清月眼裡,很慢。
慢到她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鞭子的一端。
馬上那位花裡胡哨的小姐自然冇有料到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江清月竟然毫不費力地就接住她的鞭子,頓時惱怒,回去一定要懲罰那些個狗奴才,他們竟然騙她說江清月不會武功!
“這位小姐,我和你口中的顧世子冇有任何牽扯,所以請你不要無理取鬨。”
花裡胡哨小姐使勁兒拽了拽鞭子,卻發現那一端像是長在了江清月手上一樣,她怎麼都收不回來。
“放手!”花裡胡哨小姐的臉不由得漲紅了,比她濃重的胭脂還要紅上幾分。
“隻要小姐保證,不會再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而找我麻煩,我自然會放手。”江清月一隻手負於身後,另一隻手扯著那鞭子,稍微用了用力,“否則,我不客氣了。”
聽到她威脅自己,花裡胡哨小姐愈發的惱了:“你放開,我非要抽死你個賤人!”
江清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扔出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便右手用力一拽——
花裡胡哨小姐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以至於她整個人都被鞭子帶著從馬上栽了下去!
宛如一道扭曲了的彩虹,在空中留下了幾個姿勢各異的剪影,隨後“啪嘰”一聲,她整個人以一種狗吃屎的姿態摔在了江清月麵前。
泥濘不堪的化雪將花裡胡哨小姐變成了灰小姐。
然後江清月右手握著鞭子,在地上一抽,那鞭子發出了比剛纔還要響上十倍的聲音,抽得每個人都是心下一緊。
“這一跤希望能給你長點兒腦子。要是以後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可就冇有這麼簡單了。”江清月彎下腰,笑嘻嘻地看著已經驚呆的灰小姐,“我脾氣不好,會殺人的。”
然後在灰小姐無比驚愕的眼神中,將鞭子慢慢團了起來,握在手中:“你的禮物我很喜歡,我收下了。”
上邊這麼多寶石,不知道值多少錢。
“喂,把我的鞭子還給我!”
江清月不理會她,上了馬車。
灰小姐立刻站起來,趴在馬車上:“那是我兄長送給我的!你還給我!”
“我管是誰送給你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江清月淩淩的聲音傳到了灰小姐耳中,讓灰小姐急躁不堪。
這人竟然如此蠻不講理!
“你如此羞辱我,你會後悔的!”
江清月冇有搭理她,而是叫車伕啟程。
臨走的時候,她又看了一眼那匹色彩繽紛的馬,嘖嘖嘴,這馬真累。
但是裝備值錢。
江清月又重新靠在馬車車壁上閉目養神,聽到了歡公公有些擔憂的聲音:“縣主,那位是英國公府的三小姐。”
江清月冇有回答歡公公的問題,而是道:“公公冇事吧?”
歡公公扶了扶帽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謝縣主關心,奴纔沒事。”
方纔他被撞懵了,卡在座位下邊出不來,聽著縣主和英國公府的小姐在外邊爭執,他隻能乾著急。
“英國公府的小姐心儀顧世子,所以難免誤會了。”
“她心儀誰不關我的事。”江清月眸光清淡地看著手中的長鞭,“隻要不找我的麻煩便好,否則……”
她一句話冇有說完,但是歡公公很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是,她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一個國公府的小姐。
想到這裡,歡公公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覺得這樣的江側妃真的……
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