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很快,雖然一絲半點大家閨秀的做派也冇有,卻一點兒都不粗魯。
“愛說不說。”江清月翻了個白眼。
“倒也不是什麼隱疾,就是寒症罷了。”顧辭緩聲道,“先前遭受過些意外,所以落下這麼個毛病。”
“於是你就在房間裡弄了個溫泉池子?”
顧辭喉間低低“嗯”了一聲:“皇上派人建的罷了,我冇想著這麼奢侈。”
“皇上對你還真器重。”江清月一手撐著下顎,一邊吃著糕點一邊道,“怎麼不見皇上許你什麼高官厚祿?”
“高官厚祿有什麼好的?哪比得上當個閒人逍遙自在。”顧辭的聲音依舊懶懶的。
“不都說男兒誌在朝堂或是沙場麼,你倒是清新脫俗。”
顧辭收了摺扇,笑道:“是啊,我誌在你。”
江清月被一塊兒糕點噎到,咳了起來。
顧辭斟了一杯茶遞給江清月:“縣主莫要激動。”
江清月一把接過,昂頭一飲而儘。
“我是齊王側妃。”江清月涼涼地提醒他。
“你是江清月。”顧辭開口,“冇有任何人的附屬身份。”
江清月正欲拿糕點的手一頓,抬眸看向他。
不得不說,顧辭剛剛這句話,著實有些觸動到她。
在這個女性是男人附屬品的古代,顧辭能有這樣的覺悟,實屬難得。
“很感動?”顧辭回視江清月的眼神,用摺扇擋住半張臉,隻留下一雙風流婉轉的鳳目在外邊,“要不要以身相許?”
江清月手中的糕點直接朝著顧辭砸了過去。
顧辭抬手,兩指捏住,慢慢送入口中:“果然,縣主遞過來的東西,確實是不同尋常的美味。”
江清月翻了個白眼,吃飽了,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外邊的車伕傳來一聲“世子,到了”。
江清月睜眼,撩開簾子看了一眼,確實是那個藥館。
她直接跳下了馬車,邁步進去。
“縣主,您回來了?”老大夫一見她進來,“顧世……”
隨後老大夫便看到了江清月身後的人,頓時大駭,立刻斂袍跪地:“參見顧世子!”
他冇想到,顧世子還真被請過來了?
“起來。”顧辭輕飄飄丟下兩個字,便被江清月拽著,進了內室。
“就是他。”床上的趙祥依然麵色蒼白如紙,半點兒血色也無。
顧辭上前,掰起眼皮看了看趙祥的瞳孔,又捏起了他的手腕把脈,神情冷然。
“如何?可還有救?”江清月急問。
顧辭搖搖頭:“不佳。”
江清月抿唇:“連你都冇有辦法?”
“辦法也不是冇有。有一物名喚廿苷草,是天下極陽之物,於生血補氣更有奇效。他氣血過損,如果可以找到廿苷草,便還有救。”
廿苷草?
江清月想起,她在一本古籍上見到過這個詞,說是這廿苷草長於西北苦寒之地,每一株的生長期都要二十年,且十分容易被惡劣環境損害。這廿苷草每一株都有二十葉二十根,少了一葉一根此株便會廢棄,所以每一株長成完好無損的廿苷草都價值連城,十分難得。
“這麼難得的東西要是去找也來不及了啊!”江清月眉頭緊蹙。
“三五日,我倒是可以用藥物和功力給他吊著性命,要是時間再長,怕是神仙在世也難救了。”顧辭語氣輕緩而又柔和,“現在去找廿苷草確實來不及。不過兩日後的摘星樓的尋寶大會,聽說到時會有一株。”
“當真?”江清月一喜,“但若是這樣,豈不是很多人都想要這株廿苷草?”
顧辭頷首:“據說傾國寺的無相大師今年遊曆之時,尋得一株廿苷草。恰好傾國寺要擴建寺院,並鑄佛祖等身金像,所以無相大師打算在尋寶大會上賣出這株廿苷草,所得好為傾國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