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最後一絲求生的**卻讓她在不斷的下沉中奮力地掙紮了起來。
不,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陸晏廷說了,阿爹阿孃還有弟弟都已經在返京的途中了,很快的,她就能和他們團聚了,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嚥下這口氣!
忽然,被月色鋪滿銀輝的水麵上似破開了一道裂痕,然後,一抹玄色的身影彷彿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沈令儀本能地想喊,可一張嘴卻隻灌進了更多冰冷的河水。
身體內的痛感越來越強烈,窒息的儘頭如同無儘的黑暗一般,讓她幾乎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模糊的視線中映出一方輪廓,有人正在向她遊來。
終於,當她即將觸及冰河最深處的時候,那人伸出手,拽著她的衣襟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冰冷的河水在她的四周肆意流淌,可她卻奇蹟般地聽到了一陣又一陣沉而有力的心跳聲。
那聲音彷彿帶著溫度,讓她聽見了生的希望……
陸晏廷把人從冰冷的河水裡抱出來的時候,沈令儀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軟若無骨地靠在他的胸口,雙眸緊閉,臉色慘白,身上的熱氣也在一點一點的散開。
但唯一慶幸的是,他還能感覺到她那一絲微弱的氣息……
岸邊站著一群人,十幾個舉著火把的護軍將陸晏廷眼前的河灘照得透亮。
“爺!”
眼見陸晏廷抱著沈令儀從暗處走來,棲山和崇嶺便齊步跑了上去。
“去找床毯子過來,回隱竹院。”
陸晏廷完全不顧自己渾身濕透的衣服,隻頭也不回地吩咐人,目光直視著不遠處的馬車,腳下的步子邁得飛快。
“爺,薛統領還扣著公主……”崇嶺小跑著跟在陸晏廷身側,告訴他薛承楓還在等他的指示。
陸晏廷腳下步子一頓,轉頭看了看不遠處正被護軍圍守住的萬寧,斂了眸語露寒意道,“讓薛統領把公主帶去刑部司獄扣著,就說萬寧公主魔怔失心殺人未遂,人證俱在,罪不可逃。”
“可公主和親在即……”崇嶺一愣,提醒陸晏廷萬寧此刻的身份不同往日。
可陸晏廷卻冷笑一聲道,“今日就算天皇老子來替她求情,都要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崇嶺於是乖乖閉嘴立足在原地,最後還是棲山眼尖,先一步跳上馬車幫陸晏廷打開了車廂門,然後還不忘告訴自家主子,車廂內已經備好了薄毯和熱茶。
陸晏廷默不作聲的點點頭,順帶吩咐他馬上去請大夫。
隨著車門“砰”的一聲被陸晏廷用腳跟踹上後,棲山方纔皺著眉,摸了摸鼻子跳下了馬車,衝還站在原地的崇嶺直瞪眼。
“你說說你,是不是一根筋?冇看爺這會兒氣得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嗎,你怎麼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薛大人還在那兒等著呢。”崇嶺聞言也不惱,隻神色平靜地實事求是,“冇爺的吩咐,薛統領能拘著萬寧公主不放麼?”
棲山吃了個軟癟,愣了一下後才咋舌道,“嗬,還公主呢?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況且本也不是真的鳳凰,不過就是按了個金光閃閃的頭銜而已,我看她這次還怎麼囂張!”
“囂不囂張她現在都還是聖上禦賜的公主,你嘴上把個門,當心禍從口出。”崇嶺看了棲山一眼,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薛承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