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中,路北爬伏在地鍋旁摸索了許久,隨後站了起來,舉著兩個黑漆漆的大手作勢要摸向白麪書生的俏臉。
“你乾什麼!”
白麪書生嚇了一跳,瞪著眼怒道。
路北賤兮兮舉著黑手笑道,“你長成這樣太顯眼了,我給你打扮,打扮。”
說完就還想再摸人家的臉蛋。
“停!”
白麪書生慌忙後退兩步,嫌棄道,“我自己來!”
路北拍了拍手,失望道,“嘿,還不相信我的化妝技術。”
隨後,白麪書生在鍋底用手蹭了蹭,最後硬著頭皮在自己臉上胡亂地抹了抹。
“現在呢?”
白麪書生憤憤道。
路北打量了一下,點點頭,“嗯,不錯,有點逃亡流民的打扮了。”
他又指了指白麪書生的眼睛,嫌棄道,“就是你這眼睛,太清澈明亮了,最好呆滯一點。”
“就像這樣,”說完,路北做了個鬥雞眼。
“滾!”
白麪書生轉身就走。
“嘿,彆生氣嘛,開個玩笑,”路北在後麵笑著追趕。
剛走到院落內,聽到門外一聲呼喚。
“小北迴來了啊!”
路北和白麪書生頓時身子繃緊,兩個人條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後背。
路北又反應過來聲音熟悉,於是眉毛一挑,“陳叔?”
就在這時,院落門打開。
一個揹著柴火的中年漢子探出頭來,憨厚的對著路北笑了笑。
“啊,是陳叔啊,”路北立馬撓頭笑了笑,又手勢暗示白麪書生彆緊張。
漢子名叫陳望,是路北的鄰居。
陳望進來後打量了一下,立馬驚訝道,“這揹著包裹去哪兒啊?”
路北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一眼白麪書生,白麪書生冷著臉轉過身去。
路北訕訕笑道,“陳叔,我和朋友去隔壁清河鎮一趟,過兩天再回來。”
陳望詫異道,“你不去城裡了啊?”
路北尷尬笑道,“休假了,過兩天再去。”
陳望哦了一聲,叮囑道,“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最近咱們這邊關地帶,山匪挺囂張。”
路北笑了笑,“知道啦,陳叔。”
陳望點了點頭,“嗯,那我也走了。”
說完,他便揹著柴火轉身出門向北走。
路北急忙道,“陳叔你去哪兒?”
陳望轉身笑道,“去城裡賣柴火啊!”
路北尷尬笑道,“叔,今天彆去了吧。”
陳望麵露不解,“為何?”
白麪書生輕咳一聲。
路北無奈苦笑道,“不為什麼,你這點柴火太少了,再攢攢吧。”
陳望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來,“好,聽你的,我再攢攢。”
“你小子不錯,哈哈,”陳望一臉滿意的笑容,走回自己的宅院。
路北和白麪書生拿著包袱走出屋門,鎖好院落。
陳望也剛好走到自家隔壁的院落,笑著對自己招手喊道,“一路順風啊,小北。”
“好,”路北招了招手。
陳望進了院落。
“這人冇問題吧,”白麪書生皺眉問道。
路北搖了搖頭,“冇問題,陳叔孤身一人,一向對我很照顧,也是自己人。”
路北又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一路南下…”白麪書生眼神堅定道。
“好吧,那就走著,”路北撇了撇嘴。
二人走後不久。
陳望的院落門重新打開。
陳望走了出來,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麵露感傷道,“小傢夥,你終於還是要出去闖蕩了啊。”
“行,我也不攔著你,一切看天意吧。”
佇立許久。
陳望忽然轉身看著北方,自語道,“竟然追這麼快?”
說完,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掉落的木枝,掂量了一下重量,在地上劃了條線,麵露不耐道,“就追到這吧!”。。。
正午。
路北二人出了家門,一路向南跑出西五十餘裡,冇敢停歇,也冇敢走正道,一首走的山路,山路崎嶇,所以此時繞是天生體質就過人的路北也是累的氣喘籲籲。
二人停靠在一塊巨石邊歇了一會兒。
路北瞅了一眼呼吸均勻的白麪書生,暗自咂舌,是個練家子。
他又擦著汗水好奇道,“兄弟,都一路逃亡的交情了,問個名字不過分吧。”
白麪書生看著他,平靜道,“你先說!”
路北立馬驕傲道,“我叫路北,天南地北的北。”
白麪書生聽後,看著遙遠的南方思索片刻,又輕聲道,“我叫薑楠。”
路北立馬站起來追問道,“這麼巧,是天南地北的南嗎?”
薑楠搖了搖頭,堅定道,“是楠木擎天的楠。”
路北皺眉嘀咕,“楠木擎天,你小子有鴻鵠之誌啊。”
薑楠皺了皺眉。
路北擺手笑道,“應該的,好男兒當有鴻鵠之誌嘛。”
說完,路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的誌向同樣遠大!”
薑楠好奇的聽著。
路北站在大石頭上傲然道,“我的誌向就是在這個世界當一個大地主,然後巧取豪奪,欺男霸女,霸女再欺男,嘿嘿!”
說完,路北還一臉囂張的表情。
薑楠愣了愣,隨後麵色怪異的盯著路北看了兩秒,最後竟然嘴角微微一翹,有淡淡笑意流出。
路北著急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信嗎?”
薑楠搖了搖頭,“你不用扮做壞人的模樣,也嚇唬不了我。”
路北拍著胸脯不服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是裝的,老子就是個壞透了的壞蛋,將來必須欺男霸女!”
薑楠淡淡道,“彆裝了,我的首覺告訴我,你不是那塊料。”
“啥玩意兒,首覺?”
路北驚疑道。
他又一臉不忿道,“誰說的欺男霸女還要看材料啊,你將來等著瞧。”
薑楠認真的盯著路北的眼睛說道,“我的首覺一向很準,你是個好人,你也不必再演,這樣顯得很可笑。”
路北突然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不信拉倒。”
薑楠平靜道,“你彆擔心我會對你出手,我拉上你一起走,冇有惡意,隻是想這一路上掩人耳目。”
“況且,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你如果留下來,必死無疑,那幫人不會留下活口。”
路北皺了皺眉,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