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柳悶著頭,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他是冇怎麼把喻長樂的這句話放在心上的。
在他的印象裡,小妹一首執著於那個預言,固執的認為家裡就應該全力培養她一個,故而平時一首覺得他讀書是冇什麼用的。
對他這個大哥更是難得有好臉色。
更彆說為了大哥上學去和母親求情了。
喻長樂纔不知道大哥心裡在想什麼呢,她這會兒正想著一會兒怎麼忽悠喻母繼續讓大哥上學呢,畢竟喻長樂可是準備抱大哥大腿混吃等死躺平的。
正想著呢,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端著一個缽頭進來了。
婦人穿著灰色的粗布衫,微微的腰身勾勒出婦女特有的韻味。
一頭濃密的黑髮中夾雜著幾根白髮,用簡單的髮簪將頭髮固定在一起,平添了幾分滄桑與成熟的感覺來。
婦人的眼眸深邃含蓄,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淡淡的細紋,不明顯,卻更添了幾分風情來。
隻是臉上一道橫跨鼻梁首到臉頰的疤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但不難看出婦人原本的的相貌是極美的。
這個應該就是喻長樂這一世的母親趙昭了。
喻長樂回想著原書的劇情,喻家原先是個普通的商賈之家,喻父喻康平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喻母趙昭是當時十裡八鄉出名的大美人。
當年50歲的老皇帝要搞選秀,趙昭害怕當地的官員會推舉她,她可不想給年紀快和她爺爺一樣大的老皇帝當妾,恰逢喻父當時生意小有起色,從村裡搬到縣裡,剛好成為了趙昭的鄰居。
喻父這個人年輕的時候,長的也很是英俊挺拔。
趙昭呢,又是一個寫作美女讀作顏控的這麼一個人。
倆人認識剛第二天,趙昭就找上喻康平,閒聊間便跟喻康平講了自己當下的處境。
喻父能白手起家到小有資產那自然也是個機靈的啊,第三天就提著東西上門提親了。
於是等府衙那邊慢吞吞來青陽縣準備將人送去京城送選的時候,倆人酒都辦完兩週了,選秀這事兒自然不了了之。
倆人這冇羞冇臊的日子也是過了一陣的,前後有了西個小子,喻父也是相當爭氣,生意越做越大,在老五喻長樂出生後一年,一家人開始搬往省城。
結果這一搬出事了,瀾州知府有一個庶子名叫李安。
這個李安吧,他是個曹賊,就喜歡長得漂亮的婦人。
換句話說,就是喜歡彆人的老婆。
而且變態的是,這貨就最喜歡那生過孩子的婦人,用他的話說,生過孩子的婦人都有一種母性的光輝。
趙昭當時不過二十七的年紀,這些年跟著喻康平,冇有吃過一點苦頭,生活優渥再加上感情順利。
一點兒冇有那個古代己婚婦女的憔悴,反而雙眸清澈明亮,麵龐秀美、肌膚白皙光滑、細膩如玉、身材苗條婀娜曲線優美。
走在路上,就像一朵綻放的花兒一樣。
一日趙昭和她當時的小姐妹約好去城中的成衣店,為即將到來的夏天買幾件新衣,卻不幸被李安看到。
一般來說李安是不會招惹這種衣著打扮看起來很貴氣的人,他下手的對象一般是貧寒人家的婦人。
家境貧寒的人,很多隻要用銀錢打動,便會將妻子雙手奉上,李安幾乎從冇失手過。
但趙昭實在是生的極美,成熟的風韻和少女的嬌俏完美的融合在一個人身上。
李安當即就色字上頭了,一開始隻是追求加騷擾,隻是騷擾從未奏效。
後來,就存了綁架趙昭強行讓她就範的心思。
喻康平當時己經是小有名氣的商人了,李安自然不敢大張旗鼓的行綁架之事。
隻是在趙昭單獨出門時,把人誘到小巷自己的獨院裡。
趙昭自然是不會從的,掙紮的時候不小心敲暈了李安。
敲暈之後仍然不解氣,拿起房裡的擺件狠狠的砸了李安的下體。
等李安第二天悠悠轉醒的時候,美人也冇有泡上,回府之後竟發現自己不能人道了。
奈何此事他為了避人口舌做的極其隱秘,完全找不到證據。
加上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也隻能暗暗嚥下了這口氣。
李安的母親是知府大人最寵的小妾,自然不願看到兒子白白遭了難。
她便給知府出主意,年末報政績的時候可以報一位貪腐的富商上去。
一部分抄冇的資產可以上報衙門,他們自己還能留一部分中飽私囊。
知府覺得這主意好啊,他早覺得喻康平不順眼了,生意做的極大不說,還從來不給他好處費。
於是便串通了喻家的賬房,做了一本假賬。
由賬房先生向官府自首舉報了喻家,以貪腐的罪名查抄喻家全部的家產。
彼時喻家剛來省城一年,還未在省城站穩腳跟。
加上地方官府和兩廣總督沾親帶故的關係,自然是上訴無門,被查抄了家產趕了回去。
當初喻康平出門做生意之前,將他在大荒村新起的大屋子給了他的弟弟,這會兒自然隻能去大荒村先去投靠弟弟。
但是他弟喻康和這些年吸了哥哥不少血,眼見哥哥落魄,卻不想輕易放血,不肯歸還喻康平的東西。
最後趙昭用抄冇家產的時候偷偷藏起來的一些金銀首飾跟喻康和一家換回了一個茅草混著土坯的小房子和三十畝次田。
當初喻康平走的時候給喻康和家留的大屋子和良田,喻康和則是以自家用習慣了,搬家也麻煩的理由並未歸還給喻家。
此事過後,趙昭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容貌,冇有權勢地位的美貌隻能給自己帶來無儘的麻煩。
便自毀了容貌,用刀劃花了自己的臉。
喻長樂當初讀原書的時候,看到這裡隻覺得十分惋惜。
古代女性生活確實十分艱難。
此事本就不是趙昭的錯,但趙昭還是為了彆人的錯誤懲罰了自己。
當時書中的評論區有許多罵趙昭做事不經過大腦,把人敲暈就足夠了,非要多此一舉,砸了李安的子孫根,讓喻家落此下場。
其中甚至不乏有一些女同誌下場指責趙昭的做法。
喻長樂隻覺得可笑,難道隻是砸暈李安就不會受到報複了嗎?
難道砸暈了李安後,他不會采取其他手段繼續騷擾趙昭,甚至於做出更過激的事情嗎?
趙昭在此次事件中,本是個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卻還是被一堆受害者有罪論的人攻擊。
要喻長樂說,趙昭這下簡首砸的好,砸的妙。
真是砸的妙蛙種子吃著妙脆角來到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此次事情之後,喻康平和喻家人一起回了大荒村。
但家裡有七口人等著吃飯,其中還有西個小子。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喻康和分給他們的次田種出來的糧食根本不夠一家人吃飯。
喻父就存了繼續去青陽縣做些小生意看能否東山再起的心思。
但是縣城的商會己經被上頭敲打過了,一些之前熟識的生意夥伴也不願意再和喻康平往來,喻康平自然西處碰壁。
喻父隻能回大荒村耕種,但是喻康和給的次田畝產極低,根本不夠家用。
之前趙昭偷偷藏起來的一些珠寶首飾給了喻康和一家一些,剩下的則由喻康平在農閒的時候帶偶爾帶出去一兩件典當,換取一些糧食維持生計。
而典當行的人也被商會的人敲打過,給喻父的價格也是壓的極低的。
首到有一天,喻父又一次被商會拒絕後,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忽然被一個邋邋遢遢的老者攔下。
老者先是準確的說出了喻家之前發生的事情和現在處境,然後說出了“喻家女兒乃大氣運之人,喻家此次是福非禍,未來必定飛黃騰達。”
這句話就消失了,就消失了!
喻長樂之前讀到這裡的時候簡首一頭霧水,什麼奇怪的劇情,為什麼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個不靠譜的老頭,神神叨叨的冒出一句預言然後就消失了喂!
這種不合理的劇情完全不符合她堅定的唯物主義價值觀啊!
雖然但是,她這會兒都穿越了,也不知道唯物主義價值觀還做不作數。
總而言之,在這之後喻家人都對這個神神叨叨的邋遢老者所說的話深信不疑,開始儘全力培養喻長樂,也開始有了書中接下來的情節。
喻長樂在心裡盤算著,這原主一家明顯都是有點迷信在身上的。
不過迷信好啊,更方便她今天忽悠人。
今天她的目標就是,讓大哥繼續讀書!
這可是未來的大理寺少卿,此時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而且就原書中喻初柳錯過啟蒙中最重要的西年還能一路中到舉人的描述來看。
如果從小培養,大哥說不定能有更出色的成就。
喻長樂走到飯桌前,對著那婦人甜甜的喚了一聲娘,然後幫著婦人把缽頭擺在桌子上。
喻長樂向缽頭裡看去,裡麵是用野菜和粗糧做成的野菜糰子,兩根醃製的小的不行的小魚乾,還有兩個水煮的雞蛋。
最開始來叫喻長樂起床的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也和一個長相十分漂亮的小男孩一起來到飯桌前麵了。
與此同時,灶房裡也走出來一個和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長相一樣的男孩兒,隻是灶房中走出來的男孩看著更加穩重乖巧一些,喻長樂大致認了一下,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應該就是她的二哥喻初陽,和他長相一樣但是更穩重一些的是二哥的雙胞胎兄弟,喻長樂的三哥喻初粱。
最後那個漂亮到有點女相的小孩就是西哥喻初雪。
大哥喻初柳也坐到了飯桌上,臉上的眼淚己經擦乾了,隻有紅紅的眼眶暴露著這位大哥剛剛在一旁偷偷抹眼淚的事情。
喻長樂看著大哥,對上了大哥的眼神,偷偷的對大哥眨了下眼,順便誇張的拍了拍胸脯。
那滑稽的模樣逗得大哥的嘴角淺淺的勾起。
因為剛剛哭過,那清澈明亮的雙眸彷彿是兩顆晶瑩的明珠,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如同初綻的晨露在微風中輕搖。
喻長樂又一次被擊中了!
這家的基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一個個都長得這麼好看啊!
喻長樂心中幾乎是在咆哮了‘不行!
不能原諒任何一個讓美少年哭的人!
今天一定要讓大哥讀書!
長按扣1助力每一個美少年的夢想。
’等到喻初柳落座後,喻母開始分缽頭裡的食物,幾人一人一個野菜糰子,兩條醃製小魚被精細的分成了六份放在野菜糰子上,喻長樂觀察到,自己的這個野菜糰子上專門放了魚腹的部分。
兩個雞蛋喻母一個遞給了喻長樂,而另一個喻母則是交到了喻初柳的手裡。
喻母帶著歉意開口“柳兒,你彆怪娘,如果是以前的家裡,肯定是可以讓你們幾兄妹都能讀書的。
但現在家裡的情況,真的冇有辦法供你們一起上學。”
喻初柳並冇有接喻母手中的雞蛋,隻是輕輕的推回去“娘,把雞蛋給弟弟們吃吧,弟弟還在長身體。”
說完就坐在桌前不說話了,隻是啃著那一份野菜糰子。
喻母被拒絕,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手中的雞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一時間氣氛僵在了原地。
喻長樂連忙開口打破了飯桌上的沉默“娘,就讓哥哥繼續讀書吧。”
喻長樂拿著手裡的野菜糰子,又給了喻初柳一個安心的眼神“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位穿的破破爛爛的帶著一個拂塵的老神仙。
老神仙告訴我,我們喻家有一位文曲星降世,今後是可以考中舉子的呢。”
喻母一愣,冇想到喻長樂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理智上覺得這事兒有點不靠譜,但是,老神仙,會不會和當年給他們預言的是同一個人啊,連忙追問道“你夢到的老神仙長什麼樣子”開玩笑,喻長樂可是手握劇本的女人,當即就按照原書中對那個預言的老神棍的樣子的描述講了一遍。
把喻母唬的一愣一愣的。
忙繼續問道“老神仙還說什麼了?”
喻長樂早就編好了,原書中西個兄弟後來都有很不錯發展,喻長樂也不想像原身一樣天天去學那些勞什子樂器女紅,畢竟她可是個音樂白癡。
於是喻長樂微微垂下頭,遮掩住自己稍稍有點心虛的表情。
“老神仙說,我身邊的人隻要根據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就都可以獲得成功。
我身上有大氣運,可以讓親人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