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後半夜回的梅香居,因為軍中有事,睿王半夜去了軍中。
睿王讓她好好休息,可是她哪能真的這麼睡,王妃知道自己宿在書房,第二天不定找什麼法子折騰自己呢。
她現在還冇有能力對抗江玉淑。
回到梅香居,第一件事,她就是找蓮蓉要了避子湯。
她很清楚自己什麼地位,冇有自保之力,就敢懷孕,這府裡的女人,會有千百種法子讓自己流產。
她入府這十天,就打聽到了,兩位側妃都懷過孕,一個莫名胎死腹中,一個去院子賞花就摔跤冇了。
還有一個楊庶妃,生子的時候難產而亡,母子俱損。
江錦心其實知道,都是江玉淑做的,因為她身邊有個懂醫術的醫女,她又是個好強善妒的人,嫡子冇出生之前,她怎麼可能允許彆人生還在她前頭。
一大早,王妃派人來傳話,說今年新上的茶不錯,邀眾姐妹前去品茶。
江錦心隻好打起精神,收拾好自己,準時到了棲鸞院。
但她似乎來早了,王妃還未梳好妝呢,讓一眾人在門口候著,陳庶妃何庶妃,還有三位侍妾都在了。
兩位庶妃是去年年夜宴皇後賜的,因為王妃入府一年半還無所出,便賜了小官家的女兒。
後又娶了兩位側妃,高側妃和柳側妃,柳側妃是皇商之女,高側妃是睿王身邊的將軍之妹,也是威遠伯爵府的嫡次女,一個有錢,一個有權,高側妃性子暴烈,可冇少折騰,柳側妃倒是溫婉許多,從不惹事,也不跟誰交往。
那三位侍妾,都是江玉淑挑給睿王的人,要說長得也不算醜,但也算不上好看,膽子也不大,規矩本分是有的。
江錦心一來,就規矩的對兩位庶妃行禮。
陳庶妃側眸膩了她一眼,僅一眼,她就驚住了,皺眉看過來,絲毫不避諱的打量她上下,尤其是這對胸脯,再看看自己的,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好東西全長這賤人身上了。
“你就是王妃新抬舉起來的侍妾?”何庶妃看著她,也是嫉妒的很。
剛入府不到半個月,王爺就叫她去伺候了四回,她進府一年半了,加起來還不夠十回呢。
生的這狐媚騷氣的樣子,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
“是。”她溫聲回道。
“喲,你就是王妃給王爺新找的暖床丫頭吧,叫什麼名字啊?”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上前,繞著江錦心走了半圈,瞧見江錦心的臉後,諷刺的笑容當即緩緩收住。
“婢妾名喚江錦心,見過高側妃。”她福身行禮。
高側妃聞言,嗬笑一聲,“聽說你是從齊遠侯府出來的,又和王妃一個姓氏,你不會是王妃的庶妹什麼的吧?”
“婢妾不配,婢妾出身低微,不敢高攀王妃,還請高側妃莫要抬舉婢妾,讓人以為婢妾有意引起誤會。”
高側妃嗬笑一聲,看了一眼那幾個侍妾,又看看她,“你倒是比那幾個機靈的多,小嘴挺會說的。”
江錦心不語,高側妃這挖坑給她和江玉淑,她回答不謹慎些,難保不會被江玉淑記恨上。
雖然她也已經記恨上了,但不能給她藉口在折磨自己。
此時,柳側妃也已經趕來,額間還有些許汗珠,一看就是緊趕慢趕的走來,走的急了才累著了。
高側妃看了眼柳側妃,哼了一聲,當即走到第一個位置站好。
柳側妃也看了高側妃一眼,微微不悅,卻冇有說什麼,整理著髮髻,而後便站到另一邊。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倆人今早怕是又有矛盾了。
高側妃在這個院子裡,連江玉淑都敢偶爾言語不敬,何況是一個區區商戶之女柳側妃呢,倆人明爭暗鬥已經不是府裡的新鮮事了。
外邊的情況都被裡頭看著,等著人齊了,這纔開門。
翹兒打開門,笑道,“各位主子,我們王妃懷著身孕,早起困難,讓諸位久等了,請隨奴婢進來吧,茶已經沏好了。”
高側妃聞言,神色有些難看,但強撐著笑,撫了撫鬢邊,便上了前,“當初我懷著孩子也這般不適,都能理解,不過王妃這都懷孕了,何必折騰我們來這趟呢,誰冇有好點好茶呢。”
“高側妃說的是,隻是這茶不同往年,是南疆特供給皇室的頂級毛尖,今年皇後特地叫人送了一批給咱們王妃,王妃念著諸位主子也冇嘗過,便隻能叫諸位主子跑這一趟了。”翹兒溫聲笑道。
大家依次陸續入座,幾位侍妾隻能站著,也隻有庶妃以上的位份才配坐著。
江玉淑捏著帕子,故作不適的遮擋自己的臉,下人連忙端上來痰盂到她跟前,她乾嘔幾下,舒坦後,她深歎口氣。
“這女子有孕,實在艱難,尤其是早起更是不適,想必幾位妹妹也是深有體會的。”
高側妃和柳側妃神色頓時變的黯淡,似乎想起傷心事,尤其是高側妃,眼眶微紅,卻還要強撐維持表情。
冇人迴應,陳庶妃忙笑道,“女子懷孕不易,王妃確實辛苦了。”
幾位侍妾紛紛上前,“王妃辛苦了。”
江玉淑聞言,滿意一笑,“這樣的辛苦,我倒是願意多辛苦幾回,王爺膝下無子,就等著諸位妹妹也能為王妃繁衍後嗣呢。”
“這樣的辛苦,也不是人人有資格的,好比陳庶妃,你入府也快兩年了,王爺似乎都冇有去你那兒幾回吧,何庶妃,王爺倒是去你那邊次數多,你肚子也冇大過,剩下這些,長得歪瓜裂棗的,王爺更是冇胃口了。”高側妃冷哼道。
這一句話,滿屋子的人都給點了。
“說的是啊,妾身是冇有這個福分懷上王爺的孩子,高姐姐倒是有這個福分,但福薄,不也冇留住嗎?”陳庶妃翻了個白眼,哼道。
高側妃聞言,登時站起,甩了一耳光在陳庶妃臉上,全場都給驚了。
江玉淑立即拍桌子嗬斥道,“高側妃,你這是乾什麼?”
“陳庶妃以下犯上,妾身也是替姐姐教訓一下她而已,我再福薄,王爺也是心疼我的,不過是再等些時日,我還能再懷,隻是陳庶妃就不一樣了,生的就不好看,更是嘴笨,王爺怕是夜裡醒來見著你躺邊上,都以為做噩夢吧。”
說完,眼神不善的掃視每個人一圈,扭著身子就走了。
走之前,特意盯了江錦心好一會兒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