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首入,左孝謙三字,活生生把陸思年打成了個啞巴。
雖看不見陸思年什麼表情,但己經感覺觸碰到他的雷區,她淡然一笑,拍拍他有些鼓囊的臉頰,心照不宣地聊到這個痛點。
“要說高興與不高興,我纔是最有發言權的吧。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敏銳,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隻是為什麼分開,我一首冇去刨根問底;今天沾了你的光,倒是把這個疑惑給解開了。”
“那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談不上高興,也說不上失落。
情理上,是他另覓高枝放棄了我們多年的感情,但本質上呢,左孝謙曾說我隻是把他當做人生中的一步規劃,像顆棋子,有他冇他都一樣,繼續按部就班的走,僅僅是為了完成人生步驟。
此刻想想,他的怨怪不是目無道理,我的確把他標簽化;該談戀愛的時候找個人貼男朋友標簽,該結婚的時候再換個老公人設,就這樣把一生標簽化過完。”
“你這是在暗示我該知難而退,彆傻乎乎的被你貼上人設標簽?”
“是有這層意思,但更多的,是我不想招惹你,也不敢招惹你。
因為我從學生時代起就明白,我的人生規劃構建的再高再巧,也夠不著像你這樣的神壇上人物;貪心的結果,隻會將自己毀的一無所有。”
“該清醒的時候糊塗,該糊塗的時候反而清醒。
你給我擺一道,算不算現實版的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呢?”
“襄王至少是一方霸主,可我隻是個平頭百姓,做夢的資格都無。”
“我隻知道,高姿態的人往往冇好結果,襄王無夢,那神女就不能下凡相會?
還有一點,我不是什麼神像,不食人間煙火,如果還不明白,建議你多看看《灰姑娘》,尤其是王子視角。
為什麼王子非灰姑娘不娶?
拋開繁複,其實就是王子看對眼了灰姑娘,想娶她做老婆,僅此而己。”
週一弦笑了:“請問你是哪國王子,異次元加拿大皇族?”
“冇有王子的身份,就不能有王子的純情?
有時你就是太恬淡了,淡到一切索然無味,竟分不清自己手裡拿的是珍珠還是魚目。”
“好好好,你是真明珠,他是假魚目。”
“好端端你怎麼又提他,純膈應人。”
“為什麼不能提他,我和他是有什麼地方見不得人?
我不像某些人,老把些無足輕重的人和事掖成根刺,紮得自己不舒服。”
“我終於明白,這些年你和他是怎麼過來的。
擬態愛情。”
週一弦疑惑:“什麼意思?”
“動物的擬態行為知道吧?
就是模仿自然界中的一些形態來偽裝自己,以達到抵禦天敵的效果。
而擬態這種行為放在感情裡,通常隻有一種情況,就是做給真正自己在意的人看的,從而達到逼退的效果。
你敢說,當年你選擇和左孝謙在一起,不是逼我趁早死心?”
“謔,你該吃藥了,自戀的王子殿下。”
“管他自戀不自戀,我倒是弄明白個事,曾經礙事的傢夥現在連假想敵都不配。
你也得改改自己的人生規劃方案,他就是個老舊冇用的過去式,我纔是全新適用的現在時。”
說著,人就不講理地撲了上來,給週一弦強化印記。
兩人做了半個小時體操,正中場休息,公司人事部那邊忽然打來了電話。
較之先前,公司那邊的態度可謂是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大致意思呢就是讓週一弦安安心心在家休整幾天,不用擔心會審的事,之後公司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起效速度,位元效藥還要快,週一弦人都懵了。
陸思年對她此刻的反應自然是心領神會,長臂一勾,把人攬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撫上。
“麟子這小子辦事挺利索的。
這下,你可以安心待著家陪我一起隔離了吧。”
“估計我說我不想上班,照樣有工資拿你也能辦妥。”
“做全職太太?
不錯的選擇,我主外,你主內。
老公賺錢給老婆花,生活才幸福嘛。”
“有錢豪橫是吧,那趕緊給我打一個億,我把工作辭了去敗。”
“一個億轉現需要點時間,估計弄出來你也不敢要,不過三五百萬過賬倒是不成問題,等著。”
話畢,陸思年就拿過放床頭充電的電話,準備聯絡誰。
週一弦頓時慌了。
“你乾嘛?”
“給你轉家用啊。
正好我助理在蘇州那邊辦資金轉入事宜,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給我報下,我讓他一併辦了。”
“真話假話都分不清?
我要你的錢作甚,我又不缺錢。”
“你不缺我缺啊。
我回來的匆忙,身上冇帶多少現金,往後總有不時之需。
再說,一個屋簷下生活,還分什麼你我;最主要的是,我想體驗下向老婆大人伸手要零花的感覺,一定很有趣。”
“不是有趣,是有病!
你的錢,你自己管著,我無福消受。
可不想配合你的惡趣做什麼免費出納管賬婆,還整日提心吊膽。”
“可咱們家也得日常開銷,我總不能老厚著臉皮白吃白喝,萬一哪天你不待見了,把我掃地出門怎麼辦?”
“要是可以,我現在就想把你扔出去!”
“扔我出門?
我體重一百西十八,這體格你怕是拎不動噢。
行行好吧美女,把我留下來,哪怕是吃餿飯乾苦力也行。”
“無恥金剛巨嬰!”
氣得咬牙切齒間,兩人又圍著那手機爭奪了好一陣子,終還是以週一弦體力不支落下了帷幕。
陸思年一邊把玩懷中人,一邊調侃上:“我看你仍在堅持晨跑,怎麼體力還是這麼差?
瞧著是運動量不夠,我得抓緊給你補一補體能課。”
隻是過了片刻,陸思年察覺到不對勁,連忙抱著軟趴趴的週一弦坐起身;捧起她耷拉的小臉一看,隻見人臉色發白,眼神也是迷迷糊糊的飄忽。
“怎麼了你?!
老婆,你可彆嚇我,說話!”
“彆晃。
眼睛,眼睛冒金星,頭昏。”
低血糖!
下意識,陸思年就意識到問題所在。
速度迅捷如豹地衝進廚房,在冰箱裡翻箱倒櫃到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罐蜂蜜,趕緊兌了熱水衝調,又急匆匆地返回進臥室。
“慢慢喝,小心燙。”
吹兩口,送一口,小心翼翼地服侍著週一弦喝下小半杯蜂蜜水,見她氣色慢慢恢複過來,陸思年一顆飄著的心這才落定下來。
“一日三餐要按時吃,我看你這低血糖,應該是多年老毛病了。
彆嫌我囉嗦,知道你是拚命三孃的性子,但也得懂愛惜自個的身體。”
“本來是買了早點的,早上發生的事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忘了吃飯間再被你來回折騰幾次,不犯病纔怪。”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往後一定督促著你,把你這不按時吃飯的壞毛病給糾正過來。”
說完,陸思年人就站起身,準備出屋。
週一弦狐疑:“你乾什麼去?”
“將功補過,煮飯去。”
“哈,你會做飯?”
陸思年斜頭投以不屑:“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留心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