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的底牌，如果不是逼得急了，楚晏賢是不會說這些的。

言楚行向來隱忍內斂，斟酌一番，他才答，“但是媽媽您也清楚，外公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楚氏集團落到舅舅手上，遲早是破產清算的下場。即便這樣，舅舅還是守不住他的全部股份。”

楚晏賢無言以對，心裡頭更是懊惱，兒子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嘛？！

但是這一次她也實在走投無路了，言楚行拿了弟弟貪汙的證據，公安局那邊一天不去銷案，弟弟就一天不能回來。她在老公言崇信那兒鬨了兩回，他雖然鬆口，卻表示隻代表他個人的態度，不會因此對兒子施壓。

“我剛剛把兒子扶到重要崗位，晏德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摟錢，如果他輕輕放過，以後還怎麼服眾？”言崇信與她推心置腹，“你為弟弟著想的同時，也要想想兒子的處境。”

楚晏賢委屈，“晏德確實不對，但他這次闖的禍也不是非常之大，幾千萬我都賠了，他也認錯了，阿行還想怎麼樣嘛。”

言崇信搖頭，“晏德認錯有用嗎？你給他擦好屁股弄舒服，最多三個月，他又能給你捅一個漏子。我看兒子也是看透這一點了，索性讓他在美國呆著，人生地不熟，他或許會老實得久點。”

“不行，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美國。”楚晏賢堅決不同意。

言崇信知道她對弟弟的感情，但是老這麼縱容也實在不是個事情。他拿過老丈人的好處，對妻子又是一貫忍讓，搞到最後隻有往兒子那兒推，“如果阿行不追究，我就當作不知道。”

但是楚晏賢的又一次努力，還是以不歡而散告終。

……

快下班的時候，宋小暖猶豫再三地給言楚行發了條微信，“我有個飯局，要晚點回家。”

僅僅十秒鐘，她的手機就響了。

朝四周看看，她接起來，小聲地“喂”一聲。

電話那頭當然是言楚行，聲音聽不出喜怒，“你不是說你不做業務，怎麼會有飯局？”

這話好不講道理，但是宋小暖很習慣，當初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事無钜細，恨不得把她拴在褲腰帶上，走哪兒都牽著。

聲音還是輕輕的，帶了點尷尬，“那個，晚點跟你說。”

言楚行猜想她說話不方便，淡聲道，“微信上聊。”

“哦。”

宋小暖乖乖地答。

事情不複雜，幾句話便講清楚。

“凱玉集團的小常總是盧源的學長，他家的審計一直是我們組做的，前段時間他把前沿集團介紹過來，是咱們組的貴人大客戶。因為工作原因，我和他接觸比較多，關係尚可。今天他過來談公事，約我一起吃飯，我推不掉就同意了。”

言楚行回得很快，“常建國的兒子常斌？”

“你認識？”

“他最近在鬨離婚。”言楚行的意思他不僅認識，還很熟悉，“他老婆在收集他的出軌證據，冇事情都要搞出事情，你最好離他遠點。”

宋小暖愕然，“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言楚行明顯噎住，停了十幾秒才發回一條，“他老婆姓嚴，嚴澤川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