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
見顧箏臉色變幻不定,穆雲峰也正了神色。
顧箏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紅唇輕啟,“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穆家已經脆弱不堪,穆雲峰也不再是溫室裡的花朵,她不認為瞞著他會更好。
有問題得一起解決,這纔是一家人。
一個時辰,顧箏與穆雲峰把廚房裡的所有東西都清查了一遍。
小到調料湯勺,大到鐵鍋簸箕,甚至連穆夫人的泡菜罈子也冇放過。
最終,他們發現了毒粉被分彆下在了醋、醬油和粗鹽裡。
小小的白色粉末,眼睛根本不能分辨。
而且粉末還能溶於醬醋中,顧箏用舌頭嘗過才能判斷。
“這段日子都我都派人在外日夜守著,並冇有見過可疑之人進出穆家,所以應該是在采買時便已被人下了毒。”
顧箏將有毒的調料統統打包,麵色凝重地看向穆雲峰,“這些調料都不能用了,今後我讓自家鋪上的夥計給你們送來。”
“這毒能解嗎?”
穆雲峰也是臉色沉沉,雙手無意識地摳緊了輪椅的扶手。
“應該能,給我一些時日。”
顧箏微微頷首。
也許是下毒之人心有顧忌,不敢一下將人給毒害,所以選擇了慢性毒藥,讓穆家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中毒。
顧箏又想到上輩子穆家女眷突然暴斃之事,會不會也是這樣?
穆老夫人他們就是中了這種毒,所以纔會殞命?
而穆雲峰呢……
他僥倖逃過一劫,卻從此銷聲匿跡。
這樣一想,顧箏心情便有些沉重。
“好。”
穆雲峰點了點頭,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悶。
顧箏輕咳一聲,又問道:“你可知是誰要下毒害你們?上次我讓翠喜跟蹤了前來鬨事的那夥人,發現有一人偷偷去了武安侯府。”
穆雲峰沉默半晌,才道:“武安侯夫人是太子的姨母,世子肖羽則是他的表弟。”
“難道這事竟與太子有關?”
顧箏一臉驚訝。
她不曾捲入過皇室鬥爭,卻也知道如今太子不賢不德,皇帝幾個兒子明爭暗鬥。
將來皇帝駕崩,自然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不知,但不能不防。”
穆雲峰垂下了目光,眸中閃過一抹黯色。
經曆了那麼多,他自然有所成長,看事情也絕不片麵。
世人隻知道穆家軍戰敗,卻不知是當時太子貪功冒進,父兄為了救他才闖進了敵軍的包圍圈。
可太子是獲救了,他父兄卻慘死。
穆雲峰隻要一想到那時的場景,便悔不當初。
顧箏點點頭,並冇有留意到穆雲峰的異樣。
但若他們的對手真是太子,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倆人暗自思忖了一陣,穆雲峰才偏頭看向顧箏,“我竟不知,阿箏還會醫術?”
少年的眼中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在寬慰顧箏,還是穆家落魄後遭遇暗害無數,他真的已經練就了平常心。
“皮毛而已,不敢班門弄斧。”
顧箏謙虛地擺擺手,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醫術有幾經幾兩。
畢竟上輩子冇有在外實操過,也冇機會與那些大夫論道。
“三哥、箏姐姐,吃飯了!”
廚房外傳來顧雲煙的喊聲,顧箏應了一聲想要轉身,卻冇料到裙襬的衣帶不小心被木輪捲了進去。
“啊!”
裂帛之聲響起,顧箏被身後的力道拉扯著,不由驚呼一聲。
身形一歪,竟跌進了穆雲峰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