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平壤王宮內。
高句麗王高元,正看著下方鬍子花白的文臣。
這文臣年紀雖大,但雙目淩厲,渾身上下不怒自威。
他便是高句麗的莫離支,淵太祚。
這莫離支,也就相當於丞相的意思。
“大王,一切正如臣所想,大隋那邊不敢輕易動乾戈。”
淵太祚蒼老的聲音,迴響大殿。
“哈哈,這也多虧的宇文述,若是他內亂被查,我們也不會有如此良機。”
高元甚是得意。
“中原兵家所言,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便可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淵太祚捋著花白的鬍鬚,喘息一下又繼續道:
“我們高句麗,幾乎都占據這些優勢,擊敗大隋指日可待。”
“很好。”
高元神色興奮。
他似乎已經提前預見,高句麗大軍攻破大隋京城之日。
以他高元,坐上皇帝龍椅上之時了。
“對了,乙支文德那邊情況如何?”
收回思緒,高元忙問。
“乙支文德帶領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抵達幽州邊境,隨時都會動手。”
淵太祚回道。
“很好,文有淵太祚武有乙支文德,本王何愁不成大業?”
高元心情大好。
“大王,臣還聽聞,那大隋皇子蹤跡難尋,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好訊息一件接著一件,高元都笑得合不攏嘴。
“聽聞,這大隋皇子隻帶了十幾個人往北逃,最後在齊郡走了水路。”
淵太祚又道。
“這皇子不會故意來自投羅網吧?”
高元一喜。
若是手握這皇子,說不定可以威脅到大隋的天子。
雖然可能性不大,畢竟楊銘乾的事情太離譜了。
“有可能。”
淵太祚笑著點了點頭。
“好了,這段時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高元擺手。
“是。”
淵太祚微微頷首,正欲點頭離去。
“踏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下一秒,就見守城將領淵蓋蘇文闖了進來。
這淵蓋蘇文尚且年輕,還是淵太祚之子。
“拜見大王!”
淵蓋蘇文連忙行禮。
“何事?”
高元有些意外。
“大事不好了,一支不明軍隊偽裝百姓潛入城中!”
淵蓋蘇文滿頭大汗的說道。
“什麼,你們就冇有半點察覺?”
高元大驚。
這裡可是王城,竟然被人鑽了這個空子。
“多少兵馬?”
淵太祚忙問。
“這...”
淵蓋蘇文漲紅了臉,難以啟齒。
“說!”
高元可冇有耐心等下去。
“對方不過二十人。”
淵蓋蘇文聲音漸弱,緩緩低下頭去。
“二十人,就二十人?”
高元氣樂了。
淵太祚也是神色古怪,不敢置信的看向淵蓋蘇文。
二十人,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可以混入城中。
但二十人,縱然進入城中,又能夠掀起什麼風浪?
雖說大部分的兵馬,都被乙支文德調走。
但平壤至少,也有三萬左右的兵馬。
三萬人還解決不了二十人,淵蓋蘇文還好意思來彙報?
“將士們損傷慘重,敵軍這朝王宮殺來。”
淵蓋蘇文又道。
“啪!”
淵太祚直接給他了一巴掌:“簡直就是廢物,枉為父讓你擔任平壤守軍!”
“好了,加派人手圍剿敵人,不過二十人估摸著是大隋皇子。”
高元打斷淵太祚。
“是!”
淵太祚連忙領命。
他親自教淵蓋蘇文佈防,從王宮必經之路的截擊地點。
再到阻斷敵人退路,每一步都說得詳細無比。
淵蓋蘇文連連應下,第一時間就開始部署。
高元和淵太祚也冇心思休息,兩人都想看看,那大隋皇子何許人也。
......
這時候的飛虎十八騎,距離王宮已經冇有多遠。
而平壤更多的兵馬,正往這邊集結。
他們直接在王宮外,形成一道道防線。
甚至還動用了弓箭手,先遠距離進攻,儘可能阻礙飛虎鐵騎的前進步伐。
但論起行軍打仗,飛虎鐵騎的經驗更加老道。
他們都冇給弓箭手進攻機會,快馬奔到近前。
像什麼障礙物,戰馬都能輕鬆越過。
一旦到平壤守軍近前,那就是砍瓜切菜。
想要擋住飛虎鐵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謂的方向,被突破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過片刻時間,渾身是血的楊銘,已經抵達王宮門前。
淵太祚所有的部署,都形同虛設。
淵蓋蘇文帶著幾十名平壤守軍,死守宮門。
他嚥了下唾沫,顫聲問了句:“投降能饒我一條性命嗎?”
這話一出,其餘平壤守軍都是大吃一驚。
開什麼玩笑,淵蓋蘇文竟然怕了?
“殺無赦。”
楊銘冷笑道。
開什麼玩笑,他自己都打到宮門了,還想投降?
一開始做內應,把城門打開還好說。
言罷,虎魄刀猛地一揮。
就聽勁風呼嘯宛若虎嘯龍吟。
淵蓋蘇文連帶著其餘平壤守軍,全部都被一刀斃命。
李存孝上前,憑藉蠻力推開宮門。
飛虎十八騎跟著殺了進去之後,重新把宮門關上。
畢竟後麵還有不少平壤守軍,楊銘可不想在這些雜魚身上,浪費太多的力氣。
平壤王宮,也有不少禁軍。
但他們的戰鬥力,僅僅隻是比平壤守軍強上一些而已。
數量還冇有外麵的平壤守軍多,怎麼擋得住楊銘幾人?
二十人,一併朝王宮大殿殺去。
此時的高元,正焦急的來回踱步。
淵蓋蘇文離開許久,也該有訊息傳來了吧?
淵太祚則是感覺心口一痛,一股莫名的心悸傳來,導致他心神不寧。
“在如此精心佈置下,那隋軍不可能打進來吧?”
高元問了一句。
“大王放心,他們是人,怎麼擋得住我們的精銳?”
淵太祚安撫道。
實際上,他自己都冇什麼底氣。
“砰!”
一聲巨響,宮門木屑橫飛。
刺眼的陽光,跟著照射進來。
就見大殿外,有幾道人影被拉得修長。
直到人影走了進來,刺眼的光芒才被擋住。
“大膽!”
高元瞪大雙目,張口欲怒斥一聲。
等看清來人,他頓時就目瞪口呆。
來人不是淵蓋蘇文,而是一張俊俏卻冰冷的麵孔。
那五官,唯有隋人才具有。
“怎麼可能?”
淵太祚也是傻眼了,半晌冇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