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西輕笑了聲:“長得倒是不錯,比爹爹以前的瘦馬都要美。”
說完,人也不回頭的往外而去。
她無論說話做事,都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水閣裡的李徜嚷道:“京都什麼時候有了新美,是哪家的閨秀,我竟然不知?待我下去打探一番。”
說完,迫不及待地就要站起來。
裴湛慢悠悠回頭,一隻手狀似隨意地搭在李徜的胳膊上,但李徜卻動也動不了。
李徜被迫坐了下來,喊道:“你乾什麼!彆打攪我的好事,你莫不是想和我搶?你可彆不知足,京都的富貴花和霸王花由著你挑,但下麵這朵絕色芙蓉是我的。”
那施在肩上的力道絲毫未鬆,李徜繼續嚷嚷:“你不是禁慾太久心裡變態,見不慣我追求小姑娘。”
裴湛瞥他一眼:“她是我們府上的姑娘,由得你胡來?”
高遠和李敞都愣住了。
高遠想了想,笑道:“那位莫不就是書店的那位姑娘?”
李徜哀嚎一聲:“不是吧,你家可真是聚美藏嬌之地呀,一個楚菡兒還不夠,怎的憑空又掉下來一個天仙般的姑娘?”
裴湛乜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可醜話說在前頭,你最好離我們國公府的姑娘們遠一點。”
李徜氣得跳腳,張口又想罵,被裴湛用一塊點心砸進了嘴裡,舌頭髮麻,半天冇緩過來。
高遠倒是看了裴湛好幾眼,又看向那女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
翩翩本來就不耐酒力,加上這蓮花白入口雖甘美,但後勁著實霸道剛猛,她第一次吃這種酒,整個腦子都有些迷糊了。
翠玉扶著踉蹌的翩翩道:“既然姑娘喝醉了,咱就先回庭院歇息吧。”
說完,主仆二人沿著青石板徑慢慢走著,翠玉一隻手扶著她,一隻手挑著宮燈。
夜籠煙霧,月色如水,走到僻靜處,半掛在翠玉身上的翩翩卻忽地抽泣起來,剛開始是很小的聲音,縮在鼻腔裡,過了一會,抽泣聲竟是變大了,哭得頗傷心的模樣。
翠玉不知怎的,心裡也有些發酸,瞧見徑旁往裡有一花木掩映的亭子,便半拖半扶地將翩翩拉過去。
旁邊還有一處淺淺水澗,月光投影在裡麵,映照得水麵粼粼一片。
翩翩蹲下來,雙臂抱著自己埋頭哭了起來。
翠玉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見一人影朝這邊走來,翠玉嚇了一跳,忙護住翩翩,定睛一瞧,更是嚇了一跳,竟然是國公府世子裴湛。
翠玉磕磕巴巴地行禮問好,裴湛看了一眼蹲在那哭的人,淡聲道:“廚房有醒酒湯,你去要一碗來。”
翠玉愣了一下,姑娘是需要喝解酒湯,但她也不能扔下姑娘一個人吧。
見這丫鬟不動彈,裴湛冷冷道:“我的話你敢不聽?”
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翠玉卻頓感脊背生汗,也對,整個國公府都是他的,她剛剛是哪來的膽子呀,竟敢違逆國公府世子。
想到這,她咬牙道了個“是”匆匆而去。
翩翩對這一切渾然未覺,哭得哀哀切切,她隻知道自己很難過,很委屈,很傷心,她已經徹底醉了,迷糊了。
過了一會,她抬起一張濕漉漉的臉,看見站在眼前的一道人影,愣了半晌,連哭都忘了,緊緊盯著他。
裴湛也看著她,他見她的眼裡一開始是迷糊,是疑惑,然而不過一瞬,眼裡好似染上了一層光,她慢慢站了起來。
她的聲音輕輕地,似怕把眼前的人嚇跑了,又似帶著無限的委屈:“燕鴻,是你嗎?你去了哪裡?連你也不要我了嗎?你知不知道,爹爹死了,孃親也找不到了,就剩翩翩一個人了,今天是我的生辰,除了嬤嬤,無人為我慶祝,若是你在,若是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