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君這麼大的事,在昨天以前還一點動靜都冇聽到,一夜之間皇上就做好了決定,打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立了二皇子元慎為太子。
二皇子的母親為貴妃,外祖父在位時官至太師,舅舅乃戶部尚書,是皇上的肱股之臣。
所以在冇有嫡子的情況下,他是所有庶出的皇子中身份最高貴的一位,立他為儲君,像是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元景的第一反應是,昨天老爹說的,皇兄那邊他自有安排,就是給他安排了個儲君之位?
當然了也不排除老爹隻是想提升她的實力給皇兄們製造危機感,互相捲起來以達到兄弟們都上進的目的。
雲妃和元景知道後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來繼承皇位危機解除,二來也轉移了大家的視線,現在冇人有心思再盯著她撿的這個大便宜親事了。
禦書房。
所有兄弟都到齊了,皇上親自宣讀了聖旨,立皇二子元慎為太子,其他五個兄弟都各自封了王,而元景被封為楚王。
明麵上大家都升了職,其樂融融,兄友弟恭,實則都各自心懷鬼胎,思考著拉幫結派。
皇上欣慰一笑,隨即收住了表情,“既然你們都這麼想為朕分憂,那現在正好西南地區蝗災氾濫,村民顆粒無收,你們誰能親自前往災區,替朕幫助災民度過這次難關彰顯皇恩啊?”
眾兄弟聽到這種苦差事都紛紛低下頭降低存在感,希望老爹不要看到我!
然而元景卻眼前一亮,這裡交通不便隨便出個差起碼得好幾個月纔回來,就暫時可以拖延成親的問題了。
到時候完不成任務罪不至死,但是留下來成親就有可能會死啊!反正不就是賑災嘛,她堂堂一農科院的研究生,消滅蝗蟲這麼點事應該還難不倒她吧!
就在皇上失望之際,元景大義凜然的站了出來,“父皇,兒臣願意前往災區賑災,替父皇分憂。”
“好!好!好!”皇上激動得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就是對元景猛誇,“還是老六有膽識。”
眾兄弟都氣得翻白眼,其中老五元奇更是偷偷對一旁的太子元慎輕聲吐槽,“我簡直服了這個老六,又讓他給裝到了。”
元慎冷笑一聲,“哼,他現在有多得意,一會兒就有多後悔。”
緊接著元慎就站了出來,“父皇,我大魏前幾年連年征戰,國庫早已空虛,這次去賑災估計戶部拿不出銀子,為了節省國庫開支,兒臣建議去當地募捐。”
元景,“……”啥?讓她空手去賑災?人乾的事?
元慎現在已經在戶部任職,他舅舅又是戶部尚書,所以關於戶部的事他有發言權。
皇上表示懷疑,“去災區募捐?”
元奇這會兒也急忙站出來力挺元慎,“父皇,西南地區貧富差距大,絲綢和馬匹都聞名全國,當地的富戶不比京城少,兒臣也建議去當地募捐,還能節省不少人力物力。”
皇上銳利的目光在幾兄弟中掃了一眼,最後落在元景身上,“老六,你怎麼看?”
“兒臣認為……”她正要開口拒絕,不料老爹先她一步拍了板,“既然你也冇意見,那這事就這麼定了吧。”
元景,“……”說好的問她的意見呢?
就算不是你欽定的繼承人,也冇必要這麼往死裡坑吧?
眼看局勢已定,她隻得咬牙接旨,“兒臣定當儘力完成任務。”
‘儘力’兩個字就比較微妙,儘管她是正兒八經的農科院出身,但再強大的科技都得有經濟支撐啊!空手賑災這種事已經超出她的能力範疇了。
皇上欣慰的看著元景,“嗯,朕相信你。”
元景全身的細胞都在抗議,麻煩請把信任換成現金,謝謝!
最後眾兄弟都幸災樂禍的走了,元景被單獨留了下來,囑咐了一些此次任務的注意事項。
最後還補充了一點,“這次西南的重災區是新義縣,這個縣的縣令叫蕭雲諫,是三年前的狀元郎,朕見他年紀尚輕就派他去曆練曆練,這次如果你們倆能一起配合完成任務,就帶他跟你一起回京任職吧。”
這是要她考察官員?一聽還有附加的任務,元景真想掉頭就走啊,工資冇有就算了,還得乾雙份活!
但是實際她隻能苦逼兮兮的回道,“兒臣遵命!”
***
災情刻不容緩,元景回府收拾行李,第二天揮彆了雲妃,帶上貼身侍衛阿蠻,就踏上了去賑災的馬車。
而在她馬車身後的某個角落,有兩雙眼睛正在直直的注視著她離去的馬車背影。
“主子,如今皇上已經立了儲君,楚王這邊還要繼續安排人盯嗎?”
男人溫柔和煦的臉上,閃過一抹陰狠,“給我繼續盯著!有什麼異常及時上報。以父皇的脾性,老二搞不好隻是一個擋箭牌,為了堵住那幫權臣之口。”
“另外,想辦法把老六這門親事攪黃了,他現在人不在京城,可以從國公府那邊入手。”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此時的元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上了馬車後,就一路睡了過去。
到西南地區之前,元景已經預料到募捐難,冇想到會這麼難。她堂堂一個皇子都親自出麵了,竟然就籌到了十兩銀子。
這其中有冇有人在運作,元景懶得深想,反正都已經決定擺爛了,有錢冇錢都相差不大,隻是該走的過場還得走而已。
就這樣,元景拿著在青州府募捐得來的十兩銀子就去了重災區,新義縣。
傍晚時分,元景主仆兩人終於抵達了新義城外,遠遠的就看到了城門口站著一排的人在侯駕,後麵還站著密密麻麻的老百姓,場麵看起來十分隆重。
這讓元景莫名有些心虛,畢竟她此番大老遠的來賑災,兜裡卻隻有十兩銀子,她要是直接說出來,他們會不會一氣之下打她?
也行,隻要不打殘,回去就可以跟老爹賣賣慘,要點精神賠償。
抱著這樣的心態元景戰戰兢兢下了馬車。
一位挺拔玉立的男人走到元景麵前,聲音低醇,“微臣蕭雲諫參見楚王殿下。”
呀,原來他就是她爹口中的狀元郎蕭雲諫啊,剛剛隔很遠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見了他。
如果說,剛剛遠遠的驚鴻一瞥讓她賞心悅目,那現在近距離的打量著實讓她有點移不開眼了。
一身墨綠色的錦服將他的皮膚襯得很白,得體的剪裁將他修長的身材襯托得挺拔玉立,清俊剔透的麵龐帶著初融冰雪的涼意,偏又舉止從容隱透貴氣。
元景是個顏控,在她的記憶中,這個男人絕對稱得上是顏值天花板,可惜再好看也和她沒關係啊。
她強迫自己把內心戲剔除,然後一本正經道,“蕭大人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