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看著小黑狗搖著尾巴,用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看著自己,覺得真是一隻蠢萌的崽子。
“我就喜歡這樣的,謝謝元叔。”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小黑——這是薑離給狗起的名字,它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來了人,它根本不叫,甚至還會往屋裡躲,這是一隻怕人的狗。
這也就算了,它還特彆能吃,比薑離吃得都多。
“你說你是不是個飯桶?”薑離蹲在廊下,把泡著肉湯的飯餵給它吃,一邊喂一邊碎碎念,“要你什麼用!光吃不乾活。再說,你怕什麼!你是狗,不能慫!”
昨天有人進隔壁院子,好在是白天,她自己察覺到了。
夏天萬物生長,她種下的青菜也已經長出了小苗苗,長勢喜人。
來的是王景榮的人,不過那婆子死活不承認是來破壞的,就說來找薑離,走錯了院子。
薑離問她找自己做什麼,婆子支支吾吾,半晌後才找到個理由,說是來給她請安的。
薑離簡直都氣笑了,把她打發走了。
所以薑離今日喂小黑的時候,才忍不住罵狗。
“狗的麵子都讓你丟光了,你耳朵還冇有我耳朵好用,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狗?”
劍來在正屋門口廊下站著,聞言有種想嘲笑薑離的衝動——王妃是覺得,自己比狗更像狗?
但是他忍住了。
他不和這個幼稚的女人對話。
平王躺在床上,嘴角浮起一抹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笑意。
他的王妃,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想到默笙說她橫掃一片的戰績,平王又想,是“力氣有點大的天真爛漫的女孩”。
雖然對平王來說,這日子已經是一潭死水,軀殼日漸枯萎,但是在走向終點的過程中,意外看到一朵怒放的帶刺的花,給他瀕死的生命增加了久違的熱鬨。
薑離罵也罵了,喂也餵了,就讓小黑滾了。
被她喂得肚子圓溜溜的小黑,邁著小短腿往平王房間而來。
因為平王房間的大炕上,鋪著被褥,還有隔著厚厚窗紙射進來,隔絕了大部分熱度的溫暖陽光。
吃飽喝足之後,小黑就要去大炕上曬著太陽眯一會兒。
可是這小短腿,在門口爬門檻,爬啊爬啊,爬不過去,最後把自己腦袋掛在門檻上,兩條前腿扒著門檻,小短腿在後麵蹬啊蹬啊,可憐得哇哇亂叫,可是還是爬不上去。
劍來罵了一句“傻狗”。
平王道:“讓它進來吧。”
除了默笙和劍來之外,他現在大概,也就能再見小黑了。
站在外麵的劍來抬起腳,用腳麵托著小黑的屁股抬了下。
小黑直接一個倒栽蔥,滾到了門裡,委屈巴巴。
狗急跳不過去門檻,但是狗急了還會上頭。
小黑生氣,腦子一熱,就對劍來齜牙,想要嚇唬他。
結果對上劍來冷酷的目光後,它立刻就慫了,齜牙恐嚇變成了賣萌討好,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看著劍來,偷偷一步步往後倒退。
平王把它的樣子看了個分明,忍不住笑了。
劍來餘光看見他臉上笑意,心裡一鬆。
這樣的情景這幾天每天都在發生,王爺這幾日的笑容也多了。
這條慫狗,還有點用。
不管薑離怎麼樣,他如何看不上,但是她把這條狗帶進來,讓王爺有須臾的輕鬆,劍來是感謝她的。
“阿姐,”豆蔻把剛從園子裡剪來的野花插在花瓶中,“花順的情況怎麼樣了?”
“冇事了。”薑離拿著炭筆在紙上勾勾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