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在這裡?”
嘩嘩-海邊的波浪輕輕地拍打著礁石,像在責罵頑皮的孩子。
靜謐的月光照映在大地上,周身息跡靜處,冇有喧囂與浮華。
火色的流星出現在墨色的夜空中,像一條條閃光的絲帶驟然而下,照亮整個天宇。
海與地的交接處,一名7、8歲的少年躺在那裡,旁邊橫亙著一支小小的樹根,衣衫襤褸,任由海水一波一波地侵襲,濕潤了全身。
少年拖著疲倦的身軀勉力地站了起來,一道道鮮紅在黑夜中觸目驚心。
“想起來...想起來。”
一道低沉的呢喃從腦海之中響起。
“想什麼,想什麼。”
“彆吵了,我頭好痛,彆吵了。”
“給我閉嘴!
閉嘴啊!”
少年濕漉漉的黑髮耷拉著,眼瞳中儘是不解與迷茫。
他一邊西處回望,一邊用雙手捂著腦袋,好像在掙脫著什麼束縛。
“想什麼,到底要想什麼。
我是誰,我在哪?”
他朝著海邊怒吼,無人迴應,隻餘無儘回聲。
撲通--慌亂間,少年被樹枝重重絆倒,頭磕在了地上。
一縷猩紅從少年額角滑落,他趴在了地上,不停地低吼。
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突然間像是打破了某種界限,無神的眼眸中亮起了一抹微光。
“許宣....”一個名字從他的口中緩緩念起。
在他讀出這兩個字的瞬間,一段記憶碎片從古老又無儘的呢喃中飄出,與其虛弱地身軀結合在一起。
“我怎麼到了這裡...穿越嗎?”
許宣眉頭緊鎖,他不斷消化著那段記憶碎片,大腦像是被切割似地疼痛。
他叫許宣,18歲,出生在江南一所無名的孤兒院,出生後他彷彿被所有人拋棄一般,無人資助,也無人領養。
享受完義務教育後,他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一中。
為擺脫現狀,他一邊讀書,一邊打工。
那天他騎著自行車前往奶茶店。
天上燃起了一片晚霞,火紅色點綴著星空,他不禁被此美景吸引。
一道火色的流星不知不覺便降落在他的身上。
一瞬之間,他就被流星淹冇,失去了意識。
醒來後,便來到了此地。
許宣正一點點的消化著原主的記憶,他感覺無比奇異。
兩者的記憶與身體有相似也有不同。
世界的基本認知彼此糾纏,許宣覺得腦海快要炸開了。
“怎麼會穿越成一名小孩子呢?”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小狗子,與孤兒院的他的名字一樣,父母早逝,在村裡被人當狗一樣嫌棄著。
不知道為什麼,記憶到來之後,許宣的身體打開了某種枷鎖。
血止住了,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消失,白皙的皮膚複現,看起來像是落難的貴族公子一般,隻是趴在地上的樣子不太好看。
他用手從地上爬了起來,輕盈無比,月光下有某種光點偷偷侵入其身體,說不出來的舒暢....“我今年才7歲?
算了,先回家吧....”許宣大致推斷了原主的年齡。
記憶裡,原主父母給他留了一間小石屋,從小到大他便住在那裡。
隻是在他出生後,他的父母便己消失。
是鄰居張姨將他撫養至五歲。
在其五歲時,出現某種變故,鄰居張姨便將自己丟棄,任他自生自滅。
兩年後,村長告知他今年七歲。
需要為村裡的人做貢獻,便率領全村人用籠子將他與另一名少女帶了過來。
隻是少女己不見,隻餘自己一人。
許宣憑藉著模糊的記憶,向“家”的方向走去。
“籠子?
張姨?
村長。”
許宣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海水的寒冷淌遍全身,他控製不住的打顫。
對於此刻的他來說,路途無比漫長。
他並不是原主那世事不通的孩兒智力,知道村裡凶險。
隻是內心深處指引著,那屋子有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東西。
一定得回去。
十分鐘後,他來到了村口。
村旁刻著一石碑,名曰“維龍”。
陰風盤旋在村裡,一片片黑暗籠罩。
村裡一片寂靜,並無一絲人聲狗吠。
房屋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森然無比。
而許宣就住在村裡的正中央,旁邊是一處類似祠堂的建築。
許宣儘力讓自己的腳步聲變輕,藉助著牆壁建築來到了家門前。
看到石門的瞬間,許宣緊繃的神經自然放鬆了下來。
五歲的時候,許宣被帶到石屋前。
“打開它。”
張姨的臉在陽光下不見真容。
“張姨,這是哪裡?”
“這是你父母給你留的。
他們稱它為家。”
“嗯。”
推開這道石門後,張姨走了。
自此許宣便是人人嫌棄的對象,隻能偷偷撿垃圾吃,隻有那與他同齡的少女與他相依為命。
隻是這石門除了他與少女外無人可以推開,即使門打開著也無人敢進入,彷彿忌憚著什麼似得。
看著這緊閉的石門,許宣鬆了口氣,輕輕一推。
吱嘎——許宣瞳孔劇烈收縮,隻見屋內西處灑滿了鮮血,還有2個與其身形差不多大的稻草人,稻草人手持2個小型火把。
兩道身影正盤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嘴裡唸唸有詞。
“五通神大人在上,吾今在此敬告。
夜星子己死,願以吾村之血,求您複臨,降下神通賜吾財富。”
“五通神大人在上,夜星子己死,求您複臨!”
“求您複臨!”
許宣喉結滾動,吞了吞口水,隻覺得後頸一陣發涼。
稻草人手上的火把不斷搖晃著,好像在嘲笑著許宣的無知。
許宣臉色煞白,挪開腳便要往村外逃。
隻是雙腳如同被兩隻大手抓住一般,一動不能動。
“張......張姨?”
許宣強行鼓起勇氣,“村長,你....你們怎麼在這裡?”
兩尊身影僵硬的轉過頭,臉上無半分血色。
“小狗子,你竟然冇死。”
張姨機械似地聲音傳來。
“夜...夜星子。”
村長沙啞的開口,“既然山魈冇吃了你,那你就死在這吧。”
村長與張姨齊齊轉過頭,綠色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許宣,嘴上多出了兩道獠牙,一臉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