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四少爺挑了挑眉,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
見大少爺不語,似是默認了的樣子,二少爺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過去。
不好拖延,於是,硬著頭皮坐下來。
......
閒敲棋子,亭下落花。
一大一小對弈,旁邊幾人也靜靜的觀著。
清幽的涼亭內,隻能聽到棋子落下的清脆聲。
齊雲灝運籌帷幄,整盤棋大局皆由他掌控,抬手間,便將她的棋子拿住。
可每每到她即將要輸時,又不經意露出破綻,不動聲色的牽引著她辨識破解,不叫她陷入困境僵局。
一盤棋,下的著實溫柔,
這邊的柳詩一手托腮,那雙顧盼水眸認認真真的注視著棋盤,如扇長睫不時閃動,瞧這凝神貫注的樣子,齊雲灝心下一笑,落子間,又放了她一馬。
原本早該結束的一局,又一次扭轉了過來。
這讓的也太過了吧?二少爺輕搖著手中摺扇,冠玉的臉上始終掛著微微笑意。
悠悠的看了眼大哥,不禁唇角上揚,又轉看向柳詩,曖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著。
若這小丫頭是個情竇已開的女子,必能從這“用心良苦”的棋局中知曉對麵男子的心意。
可,她人還小,棋藝也差,怕是難以探得啊,二少爺心下歎著。
在齊雲灝的有意放水下,兩個實力懸殊的弈手將戰局時間拉長。
......
終於結束,
“唉,看來整個齊府都冇有大哥的對手啊。”四少爺哈哈笑著。
“我就說了我不行。”柳詩嘟囔了句,站起身告退,回到堂內給四少爺磨墨備課。
人走後,
“大哥這盤棋下的可是辛苦啊。”二少爺笑吟吟道。
三少爺也點頭笑著,可不,這不光是讓,還要讓的高明,不被對方看出是刻意所為,所著之子,還要巧妙暗示提醒,候著對方破解。
就是輸,也不讓那個小丫頭輸的那麼難堪,這其中,不好拿捏啊,真是煞費苦心。
齊雲灝也不說話,麵對弟弟的調侃,依舊風輕雲淡。
四少爺懵懂的聽著,神經大條的他根本看不出其中關竅。
“四弟,你打算讓柳丫頭照顧你多久呢?”三少爺看著自己弟弟,直言問道。
來人轉了轉眼瞳,脫口而出,“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也還得再兩個月。”
二少爺嗬嗬笑著,不語;大少爺也無奈的笑搖著頭。
“行了四弟,你這傷也冇那麼嚴重,柳丫頭照顧你也有段時間了,到底是大哥院裡的廚娘,大哥疼你將人借調過來,不好老霸占著,差不多該讓人回去了。”三少爺勸道。
“可是......”四少爺猶豫著。
“三弟說的在理。”二少爺也開口幫腔,“大哥讀書辛苦,身邊伺候的人需得得力,科考前,保重身子最要緊,讓柳丫頭早些回去伺候吧,你這兒都是小事。”
二少爺和三少爺何等心明眼睿,難道還看不出兄長的心思?方纔的一盤棋,兩人便已心下明瞭。
齊雲灝性子沉穩內斂,心事感情都愛藏在心裡,不喜表達,但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瞭解他,亦都是成年男子,有些事,怎會不明。
大哥年長,疼惜幼弟,如何也是不好開口將人要回去的,這種事,還是自己主動些為好。
這不,二少爺和三少爺心照不宣的勸說小弟“放人”。
雖是不樂意,但四少爺也是明白事理的,在兄弟感情上,他從未掉過隊。
這邊的齊雲灝無奈一笑,這兩個弟弟啊,什麼都瞞不過他們,總是能被他們輕易猜到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