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朝劉媽媽補充了句,“告訴他們,若大少爺再這麼瘦下去,影響了身子,直接拿了後廚那幫人身契全都發賣出去!”
“是,夫人”劉媽媽俯身退了出去。
齊雲灝忍不住笑著,“多大點事,母親倒越說越來勁兒,小題大做了。”
見兒子不領情,大夫人有些冇好氣,輕怨道:“論讀書,母親不如你,可這當家理院管教下人的內宅之事你們男子不懂!”
齊雲灝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大夫人見狀,語氣低緩了下來,“母親禦下是嚴厲,但老話怎麼說的,無規矩不成方圓,旁的不說,瞧瞧咱們齊府的三個院兒,還不是咱們大房這邊最清明、最規矩!老太爺都時常誇讚。”
“再看看你的兩位嬸孃,一個看著風風火火,實則是個假把式,一個性子軟,太好說話,兩院裡時不時冒出汙糟事,他們兩院的風氣哪裡比得上咱們這邊。”
“這當家理院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母親在閨中時,你外祖母就手把手的調教,要麼人們都願娶世家大族的女子為妻嘛,這都是.....”
看到兒子臉色沉了下來,大夫人識趣的閉上了嘴。
齊雲灝端起麵親的茶碗飲著,入口,不禁眉心一皺,又擱置了回去。
“怎麼,這酸梅湯不可口?”大夫人探問著。
“都是應季的東西,冇什麼好與不好。”齊雲灝神色平淡。
母子倆一時不語。
片刻後,
大夫人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兒子,娘知道,李家的事你心裡不痛快。”
提到這個,心裡豁然騰起一股悶火,不免堵得慌。
“也怨我和你父親,那時瞧著李家跟咱們門當戶對,本覺一樁好姻緣,卻不曾想知人知麵不知心!”
齊家和李家都是名門世家,兩家長輩很早就給齊雲灝和那位李家小姐定下了婚約,倆人成年後,大老爺和夫人就想著儘快給他們把婚事辦了,可那李家卻一直拖著。
“過去咱們兩家也算是門第相當,可這幾年來,李家一連兩位子侄中榜入仕!謔,也真是祖宗開光了!”大夫人酸溜溜的說著。
看向外麵偌大的府宅,轉念又一歎,“咱們齊家雖家大業大,可並非官宦人家。”
收回目光,接著道:“如今這李家接連出了兩名官員,門戶一下子越過了咱們,他們現在是瞧不上我們了!”
“哼,每次跟他們提起婚事,那李家不是說近來族中事務繁忙不得空,就是說女兒這段時間身子不爽利;到最後竟然說:算命的言家中女兒近兩年不宜出閣!”
“這心思誰人看不出來,根本就是想悔婚!”大夫人越說越氣,“不過是不願擔這悔婚的名聲。”
“誰人不知悔婚這種事是背信棄義,那是遭人唾罵戳脊梁骨的!他們如今的門第丟不起那人!這才故意尋藉口拖著,無非是想等咱們這邊先開口。”
說著,目光又淩厲了幾分,“你舅母那邊聽到了些閒言碎語,說那李家暗中打探城中的名門公子,到處相問,那李夫人打著茶聚的名義時常跟貴婦人們聚會,嘴上說是閒聊,實則是前去相看在室男女。”
“呸!真不要臉!”大夫人恨恨的啐了口,“家裡出了兩名新科進士,這就拽起來了!”
“有婚約書在,我就看看他們能蹦躂到哪兒!有本事親自上門來,我看他們敢不敢不顧家族名聲紅口白牙的將悔婚兩字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