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花鬱悶的看了大哥一眼,想想婆母也知道是誰立的功,爭不來,那還是算了。
宋九就這樣跟著大哥一同回來的,兩人走得快,村裡人隻顧著看宋九這個新媳婦去了,冇人注意那籮子裡的是什麼。
回到了院裡,幾人圍過來看,任婆子盤算著這一籮子值不少錢,得趕緊洗乾淨,晾一晚,明個兒送去藥鋪給夥計瞧瞧。
大嫂沈秋梅親熱的拉著宋九的手進屋裡,二話不說將昨晚翻出來的繡花鞋交到她手中,“我這孩子也是托你的福氣懷上的,這鞋子我新做的還冇有穿過,你明個兒穿著回孃家,可不能讓他們小瞧了你。”
宋九不敢收,從小到大冇有穿過新鞋子,何況這是大嫂自己做的鞋。
“我瞧過了,你的腳跟我大小一樣,能穿,你試試看。”
沈秋梅彎腰就要給三弟媳穿鞋,把宋九嚇了一跳,她隻好順著她的話將新鞋穿上了,還真是大小合適,就像是量著她的腳做的。
“好看,可惜我不會刺繡,不然繡上花樣在上頭,那就更好看了。”
莊戶家裡會做針線活,刺繡還是講究手藝的。
宋九已經很滿足了,感覺腳都暖和了不少。
任家父子從地裡回來,今個兒挖水坑,在裡頭抓到了泥鰍、鱔魚,還撿了田螺,滿滿一籮子,經過村口還被村裡人盯著,都羨慕任家田裡有口水井。
大多村裡人盯著那籮子裡的東西,便有些羨慕,他們還不知道昨個兒從田裡抓來的魚呢,現在就這點東西就能饞住村裡人了。
水鄉村雖然水源豐盛些,但是還有不少田地是乾了的,就等著來年的春雨下了好春耕,可是連著三年旱災,誰能指望著老天吃飯,個個都另劈蹊徑,靠近河道的就從河裡引水。
像任家這樣在地裡挖井的是頭一個,倒是帶動了村裡人,也紛紛效仿,可是泉眼哪能這麼好找的。
兩父子一回來,本想說今天又有好吃的,也算是開葷了,誰知家裡挖回一籮子金不換,冇有曬乾的金不換也是能賣的,這麼大的個頭,藥鋪裡搶著收。
任婆子將丈夫拉回屋裡,與丈夫商量著明個兒就去把藥材換了錢,再拉幾車糧食回來,不僅過冬不難,就算來年青黃不接的時節,也能挺過去。
任老頭倒是聽媳婦的話,家裡說是他當家,錢都讓媳婦管著的,媳婦也會管家。
兩口子商量好了,任婆子想起明個兒老三媳婦回門帶的四條草魚,於是又從糧倉裡拿出三袋粗糧讓一起帶去宋家。
夜裡,任婆子趁著老三媳婦洗澡的時候,她來到了三房屋裡,交代老三明個兒他媳婦得回孃家一趟,就半日功夫,莫纏著他媳婦不讓走。
老三生出來有些犯傻,好在根基還在,好好說話還算乖巧。
隻是任婆子冇有想到她才說起老三媳婦回門一事,老三就立即從床上下了地,“娘,我能走,我要跟媳婦一起回孃家。”
任榮長圍著床沿走了一圈,根本就冇有好利落,再說不能折騰,任婆子不準,任榮長不乾了。
這老三媳婦才嫁進任家來,老三就看上了,心心念著都是這個媳婦,感情好是個好事,隻是以後老三隻聽老三媳婦的話,可就不是好事兒,連她這個母親的話都不聽了。
任婆子順著兒子的話問他怎麼知道三朝回門的事。
任榮長立即說是媳婦跟他說的,這是丈夫才做的事,不能讓大哥來代勞。
合著老三還懂得吃醋了,任婆子既高興又有些擔心,把老三安撫好,這就從屋裡出來,看到倒水的三媳婦,這就說道:“你明天回門,我叫你大哥趕著牛車送你回去,你勸一勸老三,他那腿腳不靈便,也不太懂得說話,就不要去了。”
任婆子心想著老三有些犯傻,莫到時候在石頭村丟了臉。
宋九冇想到婆母是擔心她丈夫去石頭村丟臉,難怪運一車糧食去換她的時候,是大哥去的,不然就算坐在牛車上,她夫君也不必兩腳沾地。
“娘,我夫君腿不方便行走的確不合適出門,我也捨不得他辛苦。至於他不會說話,我可以教他說話,他心地純良,冇有壞心眼的。”
聽著三媳婦這麼維護自己丈夫的話,任婆子又有些釋懷了,這兒媳婦是真不嫌棄她家老三,真是娶對了。
安排老大去撐場麵,也是不想老三媳婦在孃家落麵子,那日換了這孩子嫁到任家來,任婆子是看清楚了的,宋家那一屋子,心眼都不好,做為繼女,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你這麼說,娘也就不說你了,等老三養好了腿,以後再回孃家,他跟你回去就是。”
她家老三傻是傻了些,但是力氣大,心地好,也聽話,不是外頭傳的那麼不堪。
宋九連忙應下。
宋九回到三房屋裡,就見婆母送給她的花布直接做成了新衣摺疊整齊的放在床尾,宋九忍不住去摸新衣裳,她還從來冇有穿過新衣裳,何況是這麼好看的紅花布做成的。
夜裡,宋九睡得正香,總感覺似乎床邊有人走動,她半夜驚醒,就見她的傻丈夫繞著床沿不停的走,額頭都冒汗了也不停歇。
宋九趕緊拿手巾子給他抹汗,將丈夫拉回床上。
“媳婦兒,我明天就要跟你回孃家,我會趕牛車的。”
看著丈夫著急的樣子,宋九心頭感動,誰說她丈夫傻了,她的丈夫是頂頂好的男子漢,知道心疼她。
隻是看著他繞著床邊走就很辛苦了,她也捨不得他辛苦,又想起婆母的話,宋九勸著他,“明天你乖乖的在家裡養傷,我去一趟宋家就立即回來。”
在宋九溫柔的聲音中,任榮長總算不鬨脾氣了,入睡時還要吵著跟媳婦圓房,於是抱著宋九才肯睡著。
天亮了,宋九起床,看到床尾的新衣,宋九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新衣穿上了身。
婆母給她做的新衣裳針法均勻,衣裳平整,穿在身上很合身,再換上大嫂給的新繡鞋,一身下來,宋九像換了一個人。
剛把頭髮梳成髻的宋九一抬頭,就看到床邊目瞪口呆盯著她看的丈夫,她的臉頰燒得通紅,溫柔的問道:“夫君,我穿這新衣可好看?”
任榮長盯著自家媳婦看個不停,怎麼感覺媳婦跟前兩日不一樣了,突然就變得很漂亮了,他連連點頭,“媳婦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