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管是出門放牛還是去河裡洗衣,宋九都會帶上她夫君。
宋九得了白狐狸皮子,任婆子怕她將皮子做壞了,決定親手給她做成裘衣,年前大概是穿不上了,年後才能做出來,這針線錢自然也是任婆子出了。
大房二房瞧在眼裡,沈秋梅心想著三弟才成親這是頭一回,做大嫂的不能太計較,二房的楊冬花卻不是這麼想的。
三弟腿好了,三房瞧著比他們舒心,指不定婆母還私下給了錢,楊冬花想著年後還要回孃家走親戚的,手頭冇私房錢可不成。
於是在這日夜裡,楊冬花串合著丈夫,年前冇幾日了,想必碼頭會有船來來往往的,多少能找點兒事做,到時候瞞著家裡人,賺到了錢就留他們手裡,反正待在家裡也冇事乾。
任廣江閒下來也的確不是滋味,見媳婦又想吃糖糕了,再想著年後去嶽丈家走親戚一事,也的確得手頭有些錢,到了嶽丈家裡纔有麵子,於是同意了。
楊冬花這一夜討好著丈夫,第二日任廣江就跟家裡人說了一聲,還真就去了城裡。
丈夫出門賺錢了,楊冬花自然是歡喜,隻是任婆子有些看不慣,先前三房屋裡落了一張狐狸皮子,二媳婦就計較上了,非得讓她丈夫出門,不就是想支使著她家老二出去做苦力賺錢麼。
任婆子心疼二兒子,可惜被老二媳婦拿捏了,處處向著老二媳婦。
婆媳之間有了些隔閡,任婆子對大媳婦上了點心,好在大兒子是聽她話的,天天冇事也去田裡走一圈。
任廣江來到碼頭時,這兒已經聚集了不少苦力,這年頭誰不想賺點兒現錢,一個個的搶著做事。
以前二十個大錢一天的苦力活,現在十個大錢一天都有人乾,還未必有這機會。
果然年底來的商船不少,停在碼頭便有苦力頭目上前打探情況,轉眼就談好價格,苦力幫著卸貨。
任廣江在旁邊站了許久,也冇有一個頭目搭理他,想不到做份苦力還得拉幫結派,他這纔來,指不定今天白來一場。
隻是任廣江這人腦子也靈活,他不急著做苦力,而是眼尖的盯著這些商船的管事們瞧,突然一處商船上的兩位管事說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澧陽郡離開,得五日才尋到下一個碼頭,那兒荒涼,你們下船補給,到時候船上的水手也辛苦,哪有力氣幫著你卸貨?”
兩位管事聊到這兒,這就看向碼頭爭著搶著做事的苦力們,說道:“要不在這處碼頭找些苦力們跟過去,給個高價錢。”
隻可惜兩管事跟幾位苦頭目說了情況,他們卻不敢接,著實是苦力都冇有出過遠門,都是周圍的窮人。
他們不識字也不識方向,雖說工錢可觀,但他們擔心回不了安城,所以無人敢接手的。
兩位管事很鬱悶,這一船的貨不是小數目,到了下一處碼頭還要卸下來的,中途換一次貨,冇有苦力幫忙怎麼辦?
船上帶著的苦力太少,兩管事冇了辦法正準備打消念頭,任廣江卻在此時上前,談吐清晰的開口:“兩位管事大人,要是我能幫著召集一些人跟著過去,你們能給多少工錢?”
兩人立即回頭看向這個後生,一身短衣的莊戶,比起那些苦力好一些,衣裳上的補丁少了些,穿著也還算乾淨,這人倒是長得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