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瀟仔細又小心地將沈星若那些傷口清理了一遍,拿起白玉瓶子,一一上藥。
期間瓊月守在一旁握著沈星若的手,怕她會受不住痛醒。
但沈星若始終冇有醒過。
一切結束,沈南瀟站起身放下袖子,“暫時不要包紮了,也不要蓋被子免得捂到了傷口影響藥效,你守著她就是,我出去一下。”
瓊月連連點頭。
……
沈南瀟再到觀梅苑的時候,方若瑾正從裡麵出來。
“怎麼樣?”沈南瀟走過去,“可有大礙?”
“不太好。”方若瑾擰著眉頭,“她身子本來就孱弱,這些年一直在喝湯藥臥床修養,是受不得氣的,最近這幾日看起來情緒撥動較大。”
“我紮了針,估摸著起碼要昏睡一日才能醒。”
沈南瀟眉間微蹙,片刻後說:“你去我院中一趟看看她,要緊傷勢已經處理了,還有一些小傷口——”
“那小丫頭啊?知道了。”方若瑾指了指廂房,“那個……你爹在裡麵呢。心情不是很好,你有點心理準備吧。”
“好。”
沈南瀟點頭應下。
方若瑾走時忍不住“嘖嘖”歎了兩聲。
沈家的事情,做外人的是既不好插手也不好插嘴。
但是現在這位頂著沈南瀟的臉,卻是避無可避,身不由己被攪合在裡頭了。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這還是頂著旁人的身份幫旁人家處理家事,輕了重了都不合適,倒是個為難的事情。
也不知世子打算怎麼辦。
方若瑾走後,沈南瀟請初一幫忙通傳。
初一進了廂房片刻,等再有人出來時卻是沈靖。
沈靖麵容冷酷毫無溫度,大步往外走:“隨我到書房來。”
沈南瀟沉默的跟上去。
等到了書房,沈靖讓所有人都退下,隻留沈南瀟在內,“說說怎麼辦吧。”
“不知父親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沈靖豁然回頭看著沈南瀟,“為父隻想家庭和睦,兒女安樂,可是現在這小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隻一個沈星若就能將這沈家攪擾的雞飛狗跳——”
沈靖擰眉閉上眼睛,“你孃的身體再受不得半點折騰,沈星若不能再出現在她麵前,她隻聽你的話,你把她管好。”
沈南瀟眼眸動了動,點點頭:“可以。”
“聽說信陽公主府那邊打算寫休書,她是沈家女兒,嫁入公主府從未有過錯處,當年出走也是不堪受辱。”
“如今公主府暗中為顧景廷物色新人在前,還想隨意休棄她,高門大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我們不過問,那沈家以後在這京城恐難抬起頭來,南雪在鎮國公主府和貴族圈內也會不好受。”
且還有外麵沈靖夫婦苛待女兒的流言。
如今這和離之事,其實也是解決流言的最好時機。
隻要沈家全力支援沈星若,一切流言不攻自破。
這些話沈南瀟不曾直言,沈靖卻是心知肚明。
沈靖眉毛緊擰,煩躁又無力,“你既然已經瞭解分析地這麼清楚,那你就去做吧。”
“你是沈家長子,完全可以替沈家出麵,她的事情以後不需要再與我說什麼!事情處理的周全體麵便是。”
沈南瀟離開沈靖處後,又不得不例行公事去觀梅苑看了梅薇一眼。
此時府醫已經退下煎藥。
梅氏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唇也毫無血色。
沈南瀟趁著桑嬤嬤轉身吩咐婢女的功夫,捏了捏梅氏脈搏,而後在桑嬤嬤回來之時收回了修長手指,眉心卻禁不住輕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