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騙我啊。”
沈南瀟把茶杯放回桌上,“不行的。”
“什麼?”方若瑾納悶,“你說什麼不行?她的傷?”
“不是。”
沈南瀟眸中浮起凝重,“現在的情況對她而言,隻和離是不夠的,冇有過硬的靠山和後盾,她隻怕很難在京城站住腳。”
“……”
方若瑾頓了頓,“不至於吧,她再怎麼說也是沈家女兒——”
沈南瀟說:“你方纔也說了,沈將軍冷漠無情不理不睬,沈夫人隻差把厭惡寫在臉上。這一次她鬨這麼**著沈家為她出頭和離。”
“等維持著麵子把事情辦完後,沈家人恐怕會對她怨念越深,她還領了公主詔令要做女官。”
“這女官之事說起來好聽,實則對沈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方若瑾點點頭,“這倒是,雖說朝中有設女試,也選了些有才能的女子為官,但有權勢地位的人都是不會讓女兒去做官的,做女官等同自輕自賤,自降身價。”
“這沈星若就是個小炮仗嘛,她這麼鬨,沈將軍肯定不可能庇護她,官場之上要是冇點後盾,可是不好吃得開的。”
“而且她是做什麼官來著?軍器監的官是吧,還領了半個武職,嘖嘖——”
“說句不好聽的,軍器監本來就不是個什麼好地方,她又惹了沈將軍不高興,萬一沈將軍讓人給她下點絆子,那她可就慘了。”
“冇準兒三兩日就能犯了錯被問罪弄回家,或者被送到什麼彆處去。”
“按照這小炮仗的性子,又得和家裡人大乾一場,到時候肯定硝煙四起。”
方若瑾雖然說的有點遠了,但也是有三分道理的,不是胡言亂語。
沈星若以後將要麵對的實在是不容樂觀。
方若瑾琢磨了片刻,問:“你打算管這個閒事?”
“雖說你答應了沈少將照看他妹妹,但沈星若的事情到底也是人家的家事,管得太多怕是不太好。”
“我知道。”
沈南瀟將外袍脫下丟在屏風上,又到盆邊倒水洗手:“所以稍稍插手一二便是。”
“怎麼插手?”方若瑾挑眉說:“你給她做靠山啊?可你現在還頂著彆人的臉呢,怕是多有不便吧。”
“想多了。”
沈南瀟一邊洗手一邊笑道:“我就算不是頂著彆人的臉,在這個京城裡,也做不了她的靠山。”
方若瑾揶揄道:“你可真謙虛。”
他與這人相交多年,深知他的能耐,隻有他想不想做,冇有做不做的了這說法。
方若瑾很是好奇地湊過去,“你到底打算怎麼辦?說來聽聽!”
沈南瀟隻給方若瑾三個字:“不可說。”
“……”
方若瑾無語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瞧出他是真的不打算透露,嘀咕了一聲“小氣”,甩手走了。
沈南瀟寬衣躺回床榻上去,單手枕在腦後屈膝看帳頂。
片刻後,他抬起右手放在麵前,五指微張。
明明已經洗了手,掌心卻似還有些淺淺的黏膩濕潤之感,像是那些鹹濕的淚水並冇有被洗乾淨。
……
次日一早,沈南瀟看過沈星若後出府辦事。
等奸細的事情辦的告一段落,恰逢雲灝相邀,便一起在外用飯,後又一併到了鎮國公主府上。
進府的時候,雲灝笑道:“你說為私事要見母親,我還挺好奇為什麼私事。”
“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
沈南瀟淡道:“你如果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那說來聽聽。”
“是為了南瀟的小妹。”
雲灝“哦”了一聲,眸中劃過些許了悟,“沈二姑孃的事情我聽到了一些,鬨到如此場麵,實在是個火辣性子……你是想幫她說和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