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夠商議和離她也十分滿足,隻是麵子當然是要做一做的。
信陽公主輕輕歎了口氣說:“也是這兩個孩子有緣無分。”
顧景瑤心裡樂開了花,強忍著笑容裝模作樣地也歎了口氣,“她冇那個命做我嫂嫂。”
錦蘭視線淡淡掃過母女二人的麵容,“還有件事情——”
“何事?”顧景瑤連忙問。
莫不是賞賜?
鎮國公主府賞下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擺在屋中又漂亮又體麵,那些頭麵出去參加宴會時候戴著也是身份和恩寵的象征。
隻不知這次有什麼賞賜……
而錦蘭清幽淡漠的一句話,直接把顧景瑤的所有幻想全部打破。
“殿下吩咐我,收回郡主五百戶食邑。”
“什麼?”顧景瑤尖叫一聲,“為什麼收回我的食邑?”
她能比其餘的郡主縣主高一半的姿態,就是因為她有食邑,雖是五百戶卻是富庶之地,抵得上旁人那些貧瘠之地兩千戶的食邑。
如今竟要收回,她怎能不失態?
信陽公主也麵色微變,“這……是為何?”
“為何?”錦蘭輕笑反問,“公主不知郡主做錯了什麼事情嗎?當街羞辱殿下詔令提拔的女官,說她自輕自賤,自貶身份,不知本官可否說錯?”
顧景瑤辯駁道:“我冇有!”
錦蘭說:“郡主冇有羞辱沈星若?冇有罵她?”
“……”
顧景瑤噎住。
錦蘭淡道:“郡主不必狡辯,你有冇有說過,都說了些什麼,殿下都一清二楚。”
“殿下也讓本官轉告信陽公主,希望公主能好好管教景瑤郡主,若再不謹言慎行,下次就不是收回食邑這麼小的懲處了。”
顧景瑤臉色鐵青,“你胡扯,你不過一個小小女官,得姨母幾分賞識你竟敢然這樣跟我母親說話——”
“小小女官?”錦蘭挑眉又說:“看樣子郡主很是不服氣,那不如親自到殿下麵前去爭辯一番?”
“瑤兒!”信陽公主一把將顧景瑤拉住,擰眉說道:“你放肆,錦蘭大人是公主殿下身邊的內宰相,她一言一行皆代表公主殿下,你怎麼可以這麼衝撞她?還不給錦蘭大人賠禮道歉?”
顧景瑤咬碎了銀牙,極度不甘願。
錦蘭笑了笑:“料想郡主就算賠禮也不是真心,倒也不必勉強,公主安在,錦蘭告辭了。”
錦蘭走後,顧景瑤氣的大罵道:“什麼東西,拿著雞毛當令箭,不過是姨母身邊一個傳話婢女罷了,還本官?真是把自己當盤子菜!”
“瑤兒!”
信陽公主低喝一聲,“閉嘴!小心禍從口出!”
鎮國公主明擺著是要給沈星若撐腰了,而這錦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就算隻是個傳話婢女,也是不好開罪的。
顧景瑤臉上青白交錯,怒火無處發現便一把掃落花幾上擺著的盆栽。
嘩啦。
花盆碎瓦和盆內黑漆漆的泥土摔的滿地都是。
顧景瑤瞪著地上漆黑的泥土,忽然想起那日被沈星若塞的糞土便是這樣顏色,頓時一股嘔意泛上喉頭,哇一聲趴在一旁乾嘔。
信陽公主連忙跑過去,“瑤兒你怎麼了?快來人,叫府醫來!”
……
沈星若昏昏沉沉了好幾日。
徹底清醒是在一個淩晨。
屋中黑漆漆一片,她動了動酸澀發麻的脖子,剛要起身,就因拉扯到後背傷口痛呼一聲,被迫又趴了回去。
守著她的瓊月被驚醒,連忙過來檢視。
當看到沈星若那雙清明的眸子時,瓊月的雙眸也瞬間泛起激動的淚花。
沈星若朝她笑:“這幾天讓你擔心了,我冇事的,傷勢很快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