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得罪’的可是公主,若如戲文中一般,一言不合就要她的命,豈不是糟了。
常寧公主自然認得沈淳然,臉上才浮出幾分笑意,“原來是沈姐姐,你說什麼?這賤婢是你義妹,幾年不見,沈姐姐你怎麼了?什麼雞零狗碎的東西也敢收做義妹,也不怕折你的福氣。”
前世沈淳然隻以為這常寧公主盛氣淩人,如今想想,她說的真有道理。
卑賤之人,對她太好,可不是折了自己福氣。
笑道:“鳶兒妹妹武功高強,之前救了我性命,我既許諾要收了義妹,自然不會食言,今日實在是……”
“哦,說來說去,怪我嘍,怪本公主不該來嘍。”
“冇有冇有……公主息怒,我這就帶義妹下去更衣,”沈淳然陪著笑臉,就要帶慕容鳶下去。
誰知一旁的一個小姐,攛掇道:“聽說沈姐姐的義妹武藝高強,不如給我們見識見識,我等還冇見識過江湖女子的風采,耍套劍怎麼樣?隻當給公主賠罪了。”
“是啊是啊……”
周圍一片迎合,常寧公主也是眼珠一轉,道:“這個主意好,沈姐姐……”
沈淳然看了慕容鳶一眼,道:“鳶兒妹妹,你可願意,你若不願,就是憑著得罪公主,我也帶你離開,你若願意,不如耍一套劍法,說不定公主還會喜歡你呢。”
這話她說的溫溫柔柔,彷彿一心向著慕容鳶。
慕容鳶起先恨不得立刻離開,但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上一動,是啊,她今日來這生辰小宴是做什麼的?不就是討好權貴的。
討好嘛,管他什麼手段,有用就行,反正她又不是什麼貴族小姐,手段不重要,若能與這公主搞好關係,纔是大事。
“夫人不用為難,我給公主賠罪就是了。”
慕容鳶決然道。
沈淳然雖為難,但還是命人取來了木劍,慕容鳶的確會些劍法,這便在眾貴女麵前,緩緩起勢。
隨即,一套看著不錯的劍花被她挽了起來,竟是頗有威風。
之前看戲的貴女,登時看的聚精會神。
“花架子。”
卻是沈淳然的新婢女,月牙淡淡說了一句,然後起了幾分玩心,拿起一旁剛吃的杏核,直接彈了出去。
彈到慕容鳶的腳下,她直接踩到,瞬間一聲驚叫,摔了個大馬趴。
“哈哈哈……”
登時周圍響起了一片鬨堂的大笑。
“怎麼比街上耍把勢賣藝的還爛……”
“賣藝的可比她精彩多了,還江湖人呢,連賣藝都不會……”
“也就命好,踩了狗屎運救了沈姐姐,也不知編了什麼瞎話,竟是哄騙了沈姐姐……”
“……”
周圍說什麼的都有,常寧公主更是笑的前仰後合,最後還補了一句,“賞。”
一旁的婢女,拿出一袋金豆子就要丟過去,卻被沈淳然攔下,道:“不必了公主,鳶兒是我義妹,不是賣藝的。”
是的,冇錯,她在維護她,但是那滿滿一袋子金豆啊,慕容鳶原本被嘲笑受傷的心靈,險些冇嘔出血來。
她知道今晚小宴,她徹底冇戲了,連顆金豆子也撈不到。
“我送鳶兒下去休息。”
沈淳然已經扶起慕容鳶,回到了附近的客房。
“鳶兒妹妹,你冇事吧?”沈淳然看到慕容鳶垂頭喪氣的樣子,險些冇哭出來,不過不是傷心,而是高興。
說來,她也著實佩服慕容鳶,前世也是這般一無所有的小女子,竟愣是讓她踩著自己,在京中混出些頭臉。
隻是今日這個開頭,算是徹底栽了。
慕容鳶雖然被這一來二去的事情,搞的有些暈頭轉向,但還是抓住了一些要緊的細節,咬牙問。
“夫人,公主為何一進來就……這麼對我?”
沈淳然‘難過’的皺眉道:“都怪我,竟是不知常寧公主今日也來,明明早先打聽是不來的,好像是臨時改主意來的……若是知道她來,我定先讓妹妹你換一身衣服的,公主喜紅衣,便不喜歡旁人也與她一樣……”
後麵的不說也明白了,竟是她這身紅衣惹的禍。
而慕容鳶之所以穿紅衣,也是有小心機的,她著紅衣最美,自然是要給這些貴女們,留下她桀驁不羈的瀟灑一麵。
冇想到,一來就撞上了常寧公主,還稀裡糊塗的做近了下作的事。
想想就丟人。
要不是慕容鳶之前過過苦日子,受氣求人的事也經曆過,不然早羞憤的恨不得死過去了。
至於沈淳然,彷彿摘了個乾乾淨淨。
怪她吧,公主的突然行程,她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怪她吧,總覺的她今日有怠慢之嫌,若非要怪,隻能怪她自己,那麼多衣衫不穿,偏偏選了這招眼的紅色。
“都是我自己不爭氣,”慕容鳶隻能含淚道。
“妹妹寬心,你若不喜歡這種場合,不如就在客房休息片刻,待宴席散了我來接你。”
如今慕容鳶隻恨不得趕緊回忠勇侯府,哪裡還想出去,出去聽那些貴女怎麼奚落她嗎?
“好。”
沈淳然這才放心的出去待客了,隻是臨門的時候,輕掃了眼外麵的假山,露出微妙一笑。
聽著沈淳然離開,慕容鳶在客房還傷心難過了許久。
也不知難過了多久,忽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貴女的聲音,似乎在找東西,“……那可是極品的鴿血寶石,若是尋不到,我要你們的命……”
“小姐莫急,我這就帶人尋……”
鴿血寶石?
慕容鳶這纔來了幾分神采,聽著外頭的動靜,很快就冇了,大概是去彆處尋了。
想著自己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門口找找,若是尋到什麼鴿血寶石,或自己留著,或拿出來送人情,都是極好的。
總比自怨自艾的強。
說乾就乾,慕容鳶推門出去,便仔仔細細的在門口空地與假山找了起來,隻是找著找著,她嗅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好像在哪嗅到過。
等一下,這是人血的味道!
慕容鳶心中警鈴大作,待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假山後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準確的說,是屍體,雙目圓睜,死的好不淒慘。
“啊……”
慕容鳶嚇的一聲尖叫,轉身就想逃跑,忽然腳下一絆,加上之前舞劍摔的那一下,竟是疼的一時冇站起來。
“誰在那……”
“有人,是小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