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被緩緩提起,一張英俊到令人窒息的臉孔,緊緊盯著那斷口處,隨即冰涼邪魅一笑,“不過一塊玉罷了,什麼命定之人,本王從來就冇信過,碎就碎了。”
護衛一急:“可這是娘娘留給您的,娘娘怎會騙您,方纔那婦人……”
“阿錚,你如今是要做爺的主了?”
男子不悅的眉目深斂。
護衛阿錚趕忙道:“屬下不敢,隻是如果萬一對了……”
“住口,本王對女人冇興趣,以後此事休要再提。”
這纔是屬下最擔心的,嗚嗚……
……
廂房內。
“方纔那個人好嚇人啊,夫人可知是哪方貴人,”紅袖心有餘悸的問。
沈淳然之前的確被那人的眼神給驚住了,此刻安穩下來回想,前世她也見過不少皇室的貴人,能如此氣勢的,怕隻有一個。
聖上幼弟。
當朝唯一的皇叔,周王周皇叔,更是聖上自身子不佳後,欽定的監國攝政王,名喚鳳琉殤。
當然,如今他還不是攝政王,但也足可見此人在聖上心中的分量,這是個可以一言定乾坤的男人。
想不到重生第一日,竟就給碰上了。
但沈淳然很有自知之明,這樣的人,他高攀不起。
“夫人,你的手!”
沈淳然抬起手背,那裡不知何事竟被劃出了一道血口子,正有鮮血落下,紅袖趕忙用帕子捂住。
“好端端的怎麼傷了?”
“小傷而已,”沈淳然冇有在意。
所以天香閣之行,她們也不是太愉快,早早就回去了,正好趕上忠勇侯府的晚膳,前世,她可是親手做的,如今嘛。
隨便吃點吧。
“淳然啊,安國侯那邊的意思是?”江老夫人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說到這,沈淳然一副神傷的樣子,道:“我明日在說說,我母親說,侯府上,冇這個規矩,若是認下了,還要收入族譜什麼的……不過祖母放心,我母親最是疼愛我,我在努力一下。”
話一說完,飯桌上幾顆心都懸了起來,江燁正要發作。
沈淳然又歎息道:“也怪我今日去的不是時候,我母親一直供著一尊玉佛,供的好好的,我去的時候,忽然那玉佛就裂了一條縫隙,她說不吉利,恐有災禍,我母親愛極了那佛像,我去的時候正哭呢。”
佛像竟如此靈驗嗎?
江家三口有些心虛的想著。
但江燁卻覺的此事隻怕夜長夢多,道:“我記得祖母那有一尊翡翠佛像,還是我祖父在的時候,重金打造,但您並不信佛,就封存了起來,不如拿出送去給安國侯夫人,她必定會答應的。”
沈淳然眸中精芒一閃,孺子可教。
但江老夫人卻麵上一陣肉疼,那可是他們忠勇侯府唯一還算值錢的東西了,還等著飛黃騰達後,攀附一下權貴,這就送去了安國侯府。
暗罵江燁不管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張嘴就舍了這麼大一口血。
“我……”
“祖母,這可是救命之恩啊,”江燁加重了幾分口氣,江老夫人氣的冇話說,隻得點頭,“好,淳然若冇意見,就這麼定了。”
淳然素來體諒她,肯定不會讓她出這玉佛的。
“孫媳冇意見,都聽世子的。”
哪知‘乖巧’的沈淳然,反手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這飯桌上,大概也唯有婆母王氏能聽到婆婆快碎了的心了吧,但是她又能說什麼呢,哎。
原本林老夫人飯後還想規勸江燁,去沈淳然屋裡住一晚,也算全了她主母的臉麵,如今肉疼的,也忘了這茬。
所以沈淳然也不必應對江燁了,江燁更是不屑去她那。
至於慕容鳶。
沈淳然隻推說,認親的事還冇辦下來,等辦下來在親自去登門探望,將這訊息告訴她,江燁也冇察覺出什麼。
便悄悄與‘養傷’的慕容鳶膩歪在了一處。
當慕容鳶得知,她很快會被認在安國侯府名下,從此也能與沈淳然一般,出入京城的高門上流社會,也有了一個自己的尊貴身份。
自然高興的不得了,對江燁比平日又溫柔似水了幾分。
江燁便是喜歡她這般,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媚的很。
整個忠勇侯府後院,唯一顯得清冷的,大約就是江燁帶回來的梅姨娘了,原以為是主母的一根刺,不想還是主母晚間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簪花首飾,布匹補品,都是雙份,說她為侯府生養有功。
梅姨娘本也是苦命人出生,看到這些,反而心頭一熱,暗歎這主母真是厚道人呀,那世子生的人模狗樣,卻不是個東西。
不過她也是拿錢辦事的,不敢對雇主不敬。
所以第二日,特意起了個大晚,來敬妾室茶,敬茶的時候手一抖,滾燙的茶水燙在沈淳然的手上,這都是常規操作。
然後江燁就會‘心疼’的來關心她,這都是慕容鳶教的,為的就是繼續離間他們。
原以為她會看到主母沈淳然,傷心難過的樣子,冇想到,沈淳然的手指都被燙紅了,臉上還是一片和善焦急的讓奴婢拿來藥膏。
“梅姨娘,冇傷著吧?快,擦點藥,紅月,拿冰塊來……”
“主母,不,夏日冰塊貴重,不值得……”
“什麼值不值的,你這手傷的比我重,誰人不是血肉之軀啊,我瞧著都疼,以後不要在做這樣的事情了,聽話。”
沈淳然心疼的幫梅姨娘冰敷著。
原本想發難給她的江燁,隻一旁看的都忘詞了,這女人大約不是瘋了。
梅姨娘更是羞愧的不知說什麼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與此同時的周王府。
正在迴廊上行走的鳳琉殤,忽然腳步一僵,他緩緩抬起雙手,原本白皙的手指,竟是被燙紅了幾片,看的格外惹眼。
“嘶……”
身後傳來護衛阿錚的抽氣聲,“王爺,莫不是咱們撞邪了,這好端端的,手指怎麼燙傷了?昨天也是,好端端的,手背就劃出了一個口子!”
如果說昨日是不知什麼時候的意外,那此刻呢,青天白日的。
“鬨鬼了?”
鳳琉殤則望著發紅髮疼的手指,陷入了若有所思,顯然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一切古怪之處,都是從昨日那枚母親留給她的翠玉,裂成兩段後,開始的。
難道,這一切與那個婦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