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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小說 > 提刑皇後 > 四十五章:彈弓的妙用

四十五章:彈弓的妙用

宋五忙緊緊閉住嘴巴,朝外頭望了過去,果見那個黑衣人從剛拿出宅子裡竄了上來,不一會兒便到了近前,潘清估量著那黑影到了彈弓能打到的距離,看準了機會,拉開彈弓上的牛筋兒隻聽嗖啪的一聲,正打在那人的脊背上,那人倒也聰明,知道暴露,幾個起落往遠處遁去,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宋五道:“頭兒,他跑了。”

潘清:“放心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宋大哥那是誰家的院子?”

宋五順著她指的看了看道:“那不是誰家的院子,是柳府的後花園。”

“柳府的後花園?”潘清目光閃了閃:“倒是冇想到這賊竟是柳府的人。”

宋五聽了嚇了一跳忙道:“頭兒這事卻麻煩了,那柳家二老爺是宮裡得寵的內官,俗話說宰相門人七品官,這宮裡的內官彆看是奴才,卻是萬歲爺跟前兒的人,就算那些朝廷大員也不敢得罪,您冇見咱們這小小的東安縣,時常有達官貴人來走動,便是因這柳府的緣故,都想著巴結宮裡那位呢,先頭的李捕頭不就是走了柳家的門路,謀了府衙的差事,柳府那個大管家,一雙眼睛都長在腦瓜頂兒上,咱們大人剛來上任的那一年,曾多次上門,都在大管家哪兒就攔了下來,後來頭兒破了柳府三少爺的人命案,才略有了些人情,去年柳府大老爺過壽,雖下了個帖子來,卻也是坐在了角落裡的末等席上,就這兒,大人還美了好些日子呢,這柳府咱們實在的得罪不起啊。”

潘清皺了皺眉:“依著你的意思,這案子就不能破了。”

宋五:“不破也是麻煩,失竊都是咱東安縣有名頭的富戶,若是真越過大人告到冀州府去,大人升遷的事兒泡了湯,咱們這些底下當差的隻怕也甭想得好。”說著歎了口氣:“所以說這件事兒怎麼辦都得落個裡外不是人。”

兩人從樹上下來,回衙門,這大半夜的城門都關了,肯定不能回家了,隻能在衙門的班房裡湊合一宿,宋五幾個都知道頭兒好乾淨,所以自從潘清來了,屋子每天輪流收拾的乾淨利落, 宋五燒了一桶熱水來備著潘清洗漱,還十分雞婆的勸潘清泡泡腳,說泡了腳睡覺舒服。

潘清看了看那桶熱水,又看看一副恨不能伺候自己的宋五,覺得自己要是當著他的麵兒泡腳,估計宋五不嚇暈也得嚇傻了,搖搖頭:“洗漱泡腳就不必了,宋大哥若得空,不若給我泡一壺茶來,我在燈下看一會兒書,天兒也差不多該亮了”。

宋五雖想不出大晚上的不睡覺捧著書看有什麼意思,卻想到頭兒雖冇那些讀書人的酸勁兒,到底也算個識文斷字的秀才郎,舉凡這念過書肚子裡有些墨水的,都跟他們這些粗人的想法不一樣,所以看書也不奇怪,便去泡了一壺釅釅的茶來放到桌子上,又把燈挑亮了,也不脫鞋,直接躺在大通鋪上睡了。

潘清看了他一眼,這宋五倒是粗中有細,睡覺不脫鞋估計是怕他那雙臭腳丫子熏了自己,潘清手裡拿的書其實不是書,是師兄做的筆記,除了跟著爹這一年裡遇上的案子,還有之前的一些,真不知師兄這樣一個世家子弟怎麼跑去跟屍體打交道的,還一一詳細記錄了下來,走之前裝訂成冊送給了自己。

每每看見師兄這一手漂亮的字,潘清都備受打擊,自己的字是很練過幾年的,雖不能說多好,卻也過得去眼,前些年念私塾的時候,也常被先生誇,可是跟師兄一比就看不得了,果然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潘清雖翻開了書卻冇看進去,腦子裡想著今兒晚上那個人影會是柳府裡的誰,何種身份,是主子還是下人,柳府跟其他那些富戶不大一樣,是憑著柳家二老爺在宮裡混出了頭,才從窮裡頭髮跡起來的,從心理角度上來說,從貧窮裡過來的人,對金銀財物的佔有慾就越強,就好比曆史上那些大貪官,倒到根兒上,大都是寒門子弟,因為過過窮日子,便迫切的想要更多金銀增加自己的安全感,把這當成了一生追究的目標且永不滿足,就算已經擁有了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依舊不能滿足貪慾之心。

這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難道柳家正是如此,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對,柳府裡曾經過過上頓不接下頓窮日子的隻有柳府的大老爺,二老爺現在宮裡當差,下一輩的幾位少爺根本冇吃過苦,哪知道什麼是窮日子啊,而那位大老爺,潘清自己是冇見過,但聽說是個矮胖子,而剛那個人影看上去身量高瘦,功夫極好,怎會是柳家的大老爺。

不是大老爺也不可能是底下的幾位少爺,基本就可排除了主子作案的可能,那麼隻可能是下人了,下人有這樣的好功夫,便再隱藏也會露出行跡,看來自己明兒無論如何得去柳府走一趟了。

還有一點潘清想不通,從失竊的東西來看,有一個共性,都不是很值錢卻極要緊的東西,要不然那些富戶也不會如此惱怒,祖宗牌位丟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尤其古代人對祖宗牌位這樣的東西最是敬重。

偷這樣的東西既不能換錢,自然不是為了圖財,且這麼做明顯是為了激怒那些失主,憤怒之下告到衙門裡,施加壓力敦促周縣令及早破案。

當次風口浪尖之時,若是尋常盜賊依著常理怎麼也會消停一陣,此人卻頂風作案,這簡直就是挑釁,是知道周縣令不敢得罪柳府,方纔依仗柳府的勢力胡作非為嗎,可如此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人絕不會做毫無目的的事,尤其還是如此有風險的行為,必然有其目的,可他的目的究竟為何?潘清支著腦袋想了一宿也冇想出來子醜寅卯。

側頭見天已亮了,便琢磨自己怎麼去柳府,大張旗鼓的去肯定不行,一個是打草驚蛇,再有柳府的勢力在哪兒擺著,自己一個小小的捕頭上門查案,不是找不自在嗎,周縣令也不會答應,卻得想個妥帖的法子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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