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能好好兒跟我說話,我至於用這種辦法?”
兩片矽膠質地的胸貼不合時宜地從盛意衝鋒衣下襬滑了出來,陳最不動聲色地將胸貼撿起來,塞進褲兜裡。
盛意抱膝坐在沙發上,頭髮淩亂,髮絲垂在臉頰兩邊。
她眼皮聳拉著,寧願看向地板也不願再多看陳最一眼:
“陳最,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離開你。”
陳最定定地看著她。
她的眼淚是最好的鎮定劑,每一滴落下來都讓他心顫。
但他不明所以,就冇開口反駁。
盛意吸了吸鼻子,抬手把額前的碎髮拂到而後,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來時,陳最纔看清她的神情。
冷淡又疏離。
“你總是這樣,從來不問我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就這樣強迫我,你總以為自己是對的。”
盛意繼續說: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多一點點,就不會選擇在今年這個時間點,用一部快餐商業片來幫我打點獎項,害我被群嘲。”
“更不會用隻憑自己的喜好,妒忌,佔有慾來決定我們是不是該要孩子,該結婚。”
“還有和葉嘉的緋聞,財經板塊娛樂版塊都上了熱搜,我不信你冇有收到一點風聲,讓營銷號八卦了了一個多月纔出麵澄清。”
“你知道葉嘉和我鬥了多少年了嗎?”
盛意再次抬眼看陳最時,眼裡滿是失望:
“但凡你肯深入瞭解一點點,都不會不知道葉嘉。”
她聲音說得輕,卻字字有力。
像刀片一樣,一刀一刀在陳最心頭劃出細小的傷口。
陳最忽然覺得莫名有片陰霾堵得慌,他受不了盛意用不再發光的眼睛看他,他呼吸不過來,心臟也被一雙無形的手揉得皺成一團。
“那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最緩緩開口問,語氣無力到像在妥協什麼。
盛意認真地看著他,再次說出那個答案:
“你放過我,好不好?”
陳最直接搖頭:“不可能。”
他根本做不到。
盛意平靜地看著陳最,自顧自地說:
“我們就像剛認識時那樣,你拿我當陌生人,或者萍水相逢的路人,我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她隱約嗅到衝鋒衣上的香味,又補充一句:
“更不會和你的女朋友多講一句我們之間的事情。”
“女朋友?”陳最冇理解盛意的意思。
盛意口吻輕快:“以後的女朋友。”
陳最不可置信地看著盛意。
她什麼時候都已經想到這一步了?
海浪聲拍打在船身,遊艇即將靠岸,在港口過夜,樓下男男女女已經開始選房間。
陳最遲遲未動,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盛意愣了很久。
女朋友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太陌生了。
他好像從冇承認過誰是他女朋友。
自小陳瑾升對他的男女關係的教育裡,隻有那麼幾句:
“外麵的女人玩玩行了,到年紀了,找個對陳家有幫助的聯姻。”
“感情有什麼用?權利捏在手裡,包多少女人冇有?”
所以盛意說要跟他的時候,他覺得這姑娘又傻又有意思,年紀小,豁得出去想得倒挺透徹。
那就養著唄。
這麼一養,就養了十年。
陳最不是一個愛回憶過去的人,卻在盛意這樣疏離的眼神裡想起很多從前的事。
她剛來陳家,他去廚房逗她的時候,她端著果盤,站在他麵前生氣,委屈,又不甘心的樣子。
舞蹈課接她放學,她出門看到自己,欣喜靈動的小表情。
陰陽怪氣時,就叫他“陳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