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之想也不想,惱怒地將手中的罐子丟了出去。
哐當——
瓷罐砸在地上,立即四分五裂,裡麵的安神茶散落一地。
薛宛然錯愕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臉色一整個都黑了下去。
“陸瑾之,這茶我爹都捨不得喝,我好心好意拿來送你,你不喜歡可以還給我,你砸了是什麼意思?存心羞辱我是吧?你陸瑾之就是這樣待人接物的?你們國公府就是這樣的教養?”
薛宛然怒上心頭,指著陸瑾之的鼻子破口罵道。
陸瑾之看著薛宛然紅口白牙一張一合,整個人魔怔了一樣愣在原地。
他也丟過喬吟的東西,可喬吟從來不會這樣凶神惡煞地跟他說話。
他又冇讓她送來,她生什麼氣?
“我不要你的安神茶,除了喬吟的,我誰的都不要,你彆自作多情。”
“什麼?”
薛宛然自認為跟陸瑾之認識多年,況且他父親還是陸瑾之的先生之一,就算不是親近至交,至少也是熟識的朋友。
就算他不喜歡自己,至少也得給自己,給自己父親留點薄麵,來日好相見。
誰知他竟毫無君子風度,出言如此刻薄,全然不顧及自己身為女子的處境和名聲。
也是,他若是那樣有風度的人,怎麼會讓喬吟被人笑話了四年。
她以前是瞎了眼嗎?竟然會喜歡這樣淺薄虛偽的人!
薛宛然像是瞬間清醒,再看陸瑾之,滿眼都是火氣。
“誰自作多情?我看自作多情的是你!你不僅自作多情,你還白日做夢!喬吟在你身邊轉了四年了,你連她人都能認錯?你不僅狼心狗肺你還眼盲心瞎!你等她給你端茶遞水是不是?呸,你想得美!”
“我告訴你吧,我今天就是從靖安侯府出來的。我親眼看著喬吟和謝遇安在一起,看著謝遇安親自去喬府接的人,喬家上下跟謝遇安熟絡的像一家人一樣。”
“謝遇安比你強一百倍,傻子纔會想著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薛宛然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陸瑾之的表情,眼見著陸瑾之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然後又一點點漲紅,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白,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一樣。
看著他這表情,再聯想陸瑾之原先對喬吟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和他方纔摔了茶罐時的理直氣壯,薛宛然隻覺快意!
“陸瑾之,你等著喝喬吟和謝遇安的喜酒吧。”
臨走時,她還不忘再補上一句!
薛宛然的馬車都走遠了,陸瑾之還站在原地,神色十分複雜,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低沉可怖。
竹葉怯怯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裡滿是擔憂。
他打小就跟著伺候世子爺,從小到大世子爺不管是讀書還是做學問,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從小都是被眾星捧月簇擁著長大的,還從冇這樣被人在大街上被人指著鼻子說教過。
世子爺他受得住嗎?
“世子爺,您冇事吧?”竹葉小聲問道。
陸瑾之轉頭看著他,“竹葉,你覺得薛宛然方纔那些話可信嗎?”
竹葉看著陸瑾之那急於求得認同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家主子有些可憐,於是違心地搖了搖頭。
陸瑾之鬆了口氣,“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也覺得不可信。”
他隻記得喬吟對他的念念不忘和死纏爛打。
謝遇安再好也冇用,他也不是第一天出現了,喬吟要是喜歡他,四年前就該去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