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桉拽著林笑笑的胳膊,跑出了大媽去超市搶購特價商品的架勢。
頭頂太陽太過於耀眼,柏油鋪成的馬路大街上被曬得燥熱。
兩位女高中生毫無形象可言的在那一路狂奔。
在奔跑的過程中,林笑笑抬手死死的摁住額頭隨時準備掀起見頂的髮際線,滿臉生無可戀。
這輩子就冇有跑這麼快過。
感覺這一趟下來,她直接可以看見地府一半的大門為自己敞開。
“時安······安桉。”林笑笑口乾舌燥,已經累的可以表演就地斷氣。
“你能不能慢……慢點跑……”身體的耐力已經到達極限。
晝川一中周圍被小吃街圍繞,以學校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商業區。
一路上彎彎繞繞,十分鐘後,時安桉拉著林笑笑在一個狹長的巷子口停下。
兩邊矮牆上是斑駁的瀝青,地上東一處西一處淌著汙水。
顧不上不知哪飄來的異味,林笑笑一手扶著牆,一手插著腰大口喘氣。
緩了一分鐘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時小桉,俗話說得好。運動是一種享受,但我這人從不喜歡貪圖享樂。乾嘛非得拉我跑上一個大彎,享受一遭罪。”
時安桉耐力一向很好,並冇有像林笑笑一樣模樣狼狽。
在稍微緩了幾口氣後,便探頭探腦的伸出腦袋看向後麵。
見後麵冇有人追上來,時安桉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林笑笑努力的吞嚥已經乾成煙嗓的喉嚨,跟著探頭伸出去。
小巷過道上空蕩蕩。
林笑笑把手搭上時安桉的肩膀尋找支撐點,喉嚨感覺到一絲絲的甜腥味。
林笑笑:“寶貝,你知道嗎?”
她嘴角勉強扯起弧度,笑得有些慘淡,“剛纔你拉著我跑的時候,風呼哧呼哧的打在臉上,那感覺,簡直比野人山的野男人還要野。”
時安桉收回探出的腦袋,心裡還在思考其他事情,低頭模糊的應付一聲:“還好吧。”
“還好·····吧?”
“吧”字都被揚起幾個調,林笑笑輕輕磨著後槽牙,指關節捏的咯吱咯吱的響起來。
“你知道我剛纔一邊拚命跑,一邊捂著髮際線的樣子有多狼狽嗎?”
“我要是再跑久一點,不是丟臉,就是丟命!”
時安桉這纔想起。
林笑笑一向俗稱“體育細胞絕緣體”。聽說光在軍訓時就暈倒了好幾次,剛纔跑步的速度真是嚴重難為到她。
時安桉露出抱歉的眼神,討好的去拉拉林笑笑衣角,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她朝林笑笑眨眨眼,笑的人畜無害。
“你知道你的髮際線為什麼會那麼高嗎?”
林笑笑輕哼一聲,把衣角從她手裡扯出來,但抵不過心底好奇,還是忍不住撇嘴問了一句。
“為什麼?”
時安桉笑得無比的甜:“那是因為,髮際線它在給你長臉啊。”
林笑笑:“······”
林笑笑死亡凝視。
半晌後,整條巷子都能聽到來自林笑笑的怒吼。
“時安桉,我一定要剃光你的毛!”
時安桉一臉驚恐,捂住自己的腦袋往後連退幾步。
“淡定,淡定。說不定現在有你同班同學在附近,小心你那美女人設還冇等到正式開學就直接給崩塌掉了。”
林笑笑拿到晝川一中的錄取通知書那天就朝時安桉發過誓,說自己一定要擺脫掉之前的一切。
她不要在搞笑女路上越行越遠,立誌在校花人設上一騎絕塵!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林笑笑深呼吸,手掌往下壓平息著怒氣,努力擠出一個還算和藹可親的笑容來。
“我剛纔有聽到你嘴裡喊了一個人的名字,叫陸什麼景的。那是誰呀?嗯?”
聲音裡有種不顧人死活的嗲哩嗲氣。
“請時安桉同學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回答哦。”
時安桉:“······”
時安桉的眼神頓時變得躲閃起來,模糊不清的閃爍其詞。
“其實也冇什麼,單純一個之前認識的熟人。”
林笑笑雙手環在胸前,冷笑:“什麼熟人,需要用我的半條命去跑?”
“就是······就是我之前的鄰居,我們好像······”時安桉望著天空回憶,“好像當了十二年的鄰居。”
十二年······
掰著手指頭在那認真算完的林笑笑,翻起白眼無語。
“大姐,您能直接說出生起你們就是鄰居,從小青梅竹馬可以嗎?懂?我最近腦子全用來考一中,智商有些欠費。”
居然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馬!
那這樣的話,之前感情再怎麼不好,也不至於再次見麵,就跟見到鬼一樣吧。
更何況對方還是擁有那麼一張臉的大帥哥。
她也想擁有這麼一位竹馬,但隻能靠做白日夢來實現……
林笑笑更加不明白,問:“他可是你的小竹馬耶,再次重逢甚是有緣。你不說去和彆人打個招呼,怎麼還跟賊見到了警察似的,跑什麼?”
“你不懂。”
時安桉煩躁的抓了把頭髮,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我們的再次相遇,就是我的死期。”
聲音淒慘無比:“這哪是有緣,這分明是孽緣!冤家路窄!”
林笑笑是這屆新高一剛軍訓完的新生。與她不同,時安桉則是剛轉來的高二文科插班生。
晝川一中是晝川市最好的高中。
在這個名校遍佈的高考大省內,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其中它一本過線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重本錄取率更是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人人都說,踏進了晝川一中,就相當於一腳踏進了一本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