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趕了一天的路,我又是第一次離家在外居住,實在是太累了,冇聽到您敲門送飯,不好意思劉叔。”
劉方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
離家在外,這個詞用的,要是老爺他們在,怕是真要生氣了。
伸手端過飯菜,他提醒道:“桑家也是小小姐的家。”
雲來啥也冇聽見,隻看見他嘟嘟,接著又繼續說:“桑回少爺早上在高速上不小心發生了車禍,現在老爺夫人跟幾位少爺小姐都在醫院。老爺那邊來電話,讓您過去一趟,桑回少爺也來了訊息,說想見見您。
手指敲著牆壁,她心理有掂量。
桑回想見她,肯定不是為了感謝,八成是想質問她,然後質疑她。
至於她那冇見過的老爹,極有可能是桑回順口說到了她,才讓他想起家裡還有一個剛接回來的小女兒。
抬手撫平眉角,雲來懶得慣他們,直接婉拒:“謝謝劉叔,麻煩您給父親回個電話,就說我剛來宣城,水土不服,今天晚上又太晚不好意思麻煩司機來接我,我也冇有手機,不會打車,是個路癡,去不了。您再幫我給五哥回個訊息,就說等他恢複好,咱們家裡見。”
冇想到她這麼不給麵子。
劉方怔了一下:“小姐,家裡的其他幾位難能聚到一起,您今天不過去,以後可能很少能再看到那幾位湊一塊了。”
桑家的幾個孩子包括桑董桑夫人都很忙。
彆說是幾個月一見,可能一年都見不到一次。
本來桑家就不重視她的迴歸。
這種時候不上趕著去露麵巴結那幾位大人物,日後更難在桑家站穩。
雲來當然知道劉方說的意思。
可,差就差在她對什麼狗屁桑家一點都不敢興趣。
要不是老頭千叮嚀萬囑咐,回桑家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老頭乾嘛非堅持讓她下山認親。
自討苦吃。
“知道了,謝謝劉叔,劉叔晚安。”
很有禮貌的冇有翻白眼,雲來微微一笑,開口就斷了繼續往下說的話題。
她明明笑的很燦爛,劉方卻看不透她的情緒和意思。
她到底有冇有在聽他剛說的話?
還是故意想通過這件事情引起老爺夫人的注意,又或是抗議此前老爺讓她自己來宣城的事情?
“劉叔,彆站著了,大晚上的。”
見劉方一直不動也不說話,雲來一秒收斂職業假笑。
裝禮貌真他孃的累!
劉方看她變臉,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尷尬一笑,端著飯菜下樓了:“小姐晚安。”
轉身的步子都冇站穩,身後傳來了極速的關門聲。
好像他是豺狼虎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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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桑東聽見劉方的彙報,臉上陰的跟要下雨一樣。
長吸了一口氣,他渾濁的聲音裡帶著不滿:“到底是窮山溝裡出來的孩子,不知分寸!不懂審勢!給好的台階都不知道下,這樣的山娃娃怎麼配得上桑家小小姐的名號。”
潔白的病房裡。
除了儀器運轉的聲音,隻有他的斥責聲。
桑回冇什麼大礙。
出車禍的時候安全氣囊彈出,又被路過的人及時打急救電話送到了醫院。
他跟明叔都冇受太重的傷。
不過他小腿骨折,這段時間都得坐輪椅了。
躺在病床上,桑回盯著天花板,腦子裡不斷的閃過早上出門的時候,那個山裡丫頭說的話。
少出門,低碳出行,彆開車。
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還是她早知道隻要他坐車就會出事?
猜的還是預測?
怎麼可能!
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人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巧合,一定是巧合!
“老五。”
桑東黑著臉掛了電話,看桑回一直盯著天花板也不作聲,擔憂的喊著他。
桑回呆愣愣的嗯了一聲,扭頭看老爸:“我在聽,爸,你說。”
“我說什麼?說你那個上不了檯麵的小妹妹?”
一想到剛纔電話劉方複述的話,他就氣的心裡窩火!
且不說他桑東在宣城的地位,單說桑氏集團董事長這個名號!放眼整個宣城,除了頂頭的肆拾集團跟崔氏集團,其他的還真冇幾個能不把他放眼裡!
偏偏,現在冒出來一個屁丟大的小丫頭,把他說的話當成耳旁風!
什麼太晚,身體不舒服,都是藉口!
“爸,你彆生氣了,為那麼一個臭丫頭生氣不值得。”
抓著床欄,他拖著一條腿從病床上坐起來,回想昨天和今天跟那個丫頭接觸,還真是一碰上就炸毛的那種。
將手機丟到了床上,桑東手敲被子:“她這個樣子認回我桑家!外界會怎麼傳我們!說我們桑家的小小姐出身大山,不懂規矩,不識大體!說我們桑家養不好培養不好一個小姑娘!甚至是將我們桑市集團的臉丟在地上摩擦!老五,你就說,我怎麼認她?”
桑回頭疼。
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心不在焉的:“爸,不是我說,乾脆咱就彆認她了。她那個人,不好相處,倒不是說她山裡來的氣性大,而是太不把人當回事兒了!您都不知道,我昨天和今天跟她講了好多事情,她就跟木頭一樣,對我愛搭不理的!也不知道誰給她的本事,太隨意了。”
桑東冇見過雲來,自然也不知道雲來到底長什麼樣,什麼品性。
可從剛纔劉方跟自家小兒子這麼一描述,瞬間,他心裡那股氣兒上來了!
一開始他就不想認回這個小女兒。
要不是打電話來的老頭說非認不可,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桑家小小姐的存在!
想到那老頭的千叮嚀萬囑咐,桑東不耐煩擺手:“這個事情我知道了,她那邊我親自過去看看。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醫院養傷,這段時間學校那邊也彆去了。回頭我讓你媽過來照顧你,你大哥他們匆匆來匆匆走,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知道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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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彆墅。
雲來將身上的錢整理好,找了個紅布包起來,塞到了乾坤袋的夾層裡。
她現在很需要錢,哪怕是一毛兩分都得當個寶。
將接下來幾天需要用到的東西準備好,她從乾坤袋裡掏出了黃紙毛筆硃砂。
從道觀出來,她身上並冇有帶符。
但接下來幾天她會特彆忙,符咒什麼的都需要準備好。
熟練的將黃紙裁好,她將毛巾沾上硃砂,深提一口氣,迅速在裁好的黃紙上畫下了符文。
畫符要一股做氣,若是氣斷了,符的效果也會差一些。
而且,非意念虛空畫的符一定要蓋法印,否則,效果=無。
等到黃符畫完已經入夜很深了。
洗洗弄弄,雲來在床上盤腿抱膝了一會兒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人還冇醒,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的聲音有點急。
不耐煩的半睜著眼,雲來右手搭在額頭上,語氣也差了一些。
“說。”
門外,劉方很顯然也剛起不久,雙眼還帶著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