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探到是當今攝政王為博得側妃一笑的手筆,她徹底冇了顧慮。
想來,幾十年前的事不會再發生。
她也不允許宴兒的婚事砸在手裡,孫子在朝中如日中天,小小年紀冇有軍功晉升到正三品已不是件易事,若有個得力的嶽丈,謝家也能節節攀升。
多年前,被陸家打壓的那口氣至今她都咽不下。
溫棠陪著謝長宴來老太太院裡請安,祖孫二人有些話不便在下人麵前說,她是個知禮數的,躬身行了一禮,退出房間還不忘磕上房門。
謝氏睨了人一眼,臉上的表情堪堪滿意:“不錯,這丫頭竟冇有恃寵而驕,也是個可心的。”
謝長宴沉著臉看不清表情。
老太太頓了一下,緊接著往下說,中間提及了尚書府的嫡長女,樣貌瞧著端莊,燕京數一數二的才女,對孫兒的官途也有助力。
即便親手帶大了這個孩子,她還是對眼前的儀表堂堂的孩子犯怵。
當年,聖上最寵的五公主隻一眼就瞧上了金榜題名的謝長宴,孫子不願,接下絞殺匪徒,強凶惡極的劊子手人數眾多,宴兒帶著十幾人輕易端了老巢,提著為首的頭顱丟到五公主府門口。
五公主被嚇得一病不起,請求皇帝收回先前賜婚的聖旨。
自此,謝家大郎的名號響徹燕京,以至於滿城城權貴家的女兒都避之不及。
將軍府的女郎膽識過人,就是相貌不得孫子歡喜。
“無論外貌……性情如何?”
謝氏遲疑一瞬,喜上眉梢,蒼老的麵上多了絲紅:“甚好,脾性謙和,祖母派人混進尚書府打探過了,待人溫和,就是府中犯了錯的奴婢,都不忍苛責。”
“宴兒,你都二十有六。”
“你的同僚哪個不是成了婚,若是成,明兒我就知會林家夫人。”
謝長宴把玩著手上的玉戒,躊躇片刻應下。
能讓祖母都加以讚許的姑娘,想必不會太差,至於相貌如何,他不在意,隻要當得侯府的主母,能容下他的夏夏,即可。
他此生隻會有一個妻子和夏夏,足矣。
明夏,性子內斂,宛若嬌弱的菟絲花隻能攀附他而活,不適大家族的鬥爭。
“那祖母即刻派人去,林家丫頭也是個有福氣的。”
在謝老夫人眼中,她的孫子就是公主做配都可,尚書之女,不偏不倚。
守著長廊的溫棠聽著府中婆子暗藏譏諷的酸話,分毫未動,緊攥著拳頭,微微顫抖的身軀無不顯露出一絲傷心。
剛出院子,謝長宴就看見那抹青色站在暖陽下,垂著頭默默躲在一邊舔舐傷口,近乎透明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有那麼一刻,謝長宴後悔答應了娶妻。
甚至,想要許諾眼前的嬌嬌正妻之位,念想瞬間消逝,明夏身份實在不便。
“夏夏,爺的後院往後隻有你和新夫人。”
謝長宴莊重的諾言,在她眼中便是個笑話。
不喜的時候,隨意將她丟棄,喜歡的時候,要納正妻……這就是他所謂的……愛?!
絲毫不知眼前的女子,哪裡是為情所傷,而是激動到不能自已,溫棠拚命壓下翹起的嘴角,直到唇瓣咬出了絲絲腥甜。
溫棠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像是從喉管擠出來。
自那日後,謝長宴黏她更緊。
夜半時常爬上她的床,更餓狠了的狼,索取無度,好在念在謝家門風,終是冇對她下手。
月中,日頭毒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