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侍衛長見手底下人阻攔一介奴婢,劍眉擰了擰,心中大為不悅。
不就是一個出府采買的小丫鬟,一驚一乍的作甚?
若是丟了侯府的顏麵,他是要被上麵的撤去職務。
“吵吵嚷嚷,你是哪個院裡的……”
侍衛長瞥見那一身青衣,清塵脫俗的容貌,當下便猜到是西泠院的那位。
世子爺身邊的長風大人交代,明夏姑娘若是想要出府去散散心,不必阻攔。
女子生得嬌如花,難怪主子將人拘在院裡,他也隻是有過幾麵之緣。
“原來是明夏姑娘……你們幾個不想活了,要是耽誤了要事,世子爺定要將你們發落了去。”
“爺喜歡明月樓的清梨釀,我順道去,這點小心意算請幾位軍爺吃酒。”
溫棠見那侍衛鬆口,手心不免還是沁出一絲薄汗,臉上帶著輕快的笑。
“夏姑娘客氣,姑娘出府可需我派人陪同?”
謝禮收下碎銀兩,眉眼笑得彎彎,心中雖狐疑,到底還是冇說話。
府中采買的事情一直交由三等丫鬟、婆子,以明夏如今的位份,根本不用做這等粗活兒。
西泠院的這位在主子心中少說還是有些分量,他們不敢怠慢。
溫棠鬆下的心又被捏緊,她的明媚的眼眸中有片刻的僵硬,隨即笑著拒絕。
把守院門的下人不便多言,有出府牌,自是不敢阻攔,這般她便輕易跳脫侯府的高門。
出了府,溫棠馬不停蹄往城南去。
她的確是往明月樓而去。
生辰當天,謝長宴吃醉了酒,吐露明月樓另外一個妙用,那便是給黑戶提供戶籍和路引子。
那人酒量一向還好,若非她誠心將她灌醉……說了什麼,他大概自己都記不得。
要不是這個無意之舉,溫棠對出走還是眼前一抹黑。
她昨夜旁敲側擊,從長風口中得知那人明日林、謝兩家定下婚書,今時大抵是最好的時機。
皇城中。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滿堂皆立,以太子黨和三皇子黨分庭抗爭,站在殿首的攝政王隻是笑著看這場鬨劇,謝長宴亦然身居其中。
晨起就心中冇由的不安,不知是何緣由。
想起出門前,明夏那暗含深意的神情,他心中更是躁動,恨此番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恨不得即刻掉頭回府去。
“謝愛卿,月餘前嶺南一帶流寇猖獗,聽聞愛卿隻身前去,莫不是想到瞭解決之法,眼下流民北我燕京,侍郎……”
宣統帝看著底下年輕俊才,終是忍不住蹙眉。
“謝侍郎……聖上問你話。”
旁邊的官員蹙眉小聲提醒,可那人就像是冇聽見似的,冷著張臉。
謝長宴緊抿著唇,揚起的飛眉擰巴,麵上儼然冇了往日清冷矜貴的模樣,倉皇下回了話。
心中忐忑,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失去掌控。
最前麵的楚熠挑了挑眉。
甚是有趣!!
他還是第一次見謝世子如此失態,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這個十幾歲單槍匹馬殺上土匪窩的人神色不寧。
莫不是惦記家中小女娘……
風光霽月的侯府大公子前段時間竟也會做出討好女子的事來,他原以為謝長宴這輩子都不打算碰女人。
垂眸,楚熠瞥見手上染紅的口脂,眼底閃過一陣快意。
這兩日,薑青黎在那事上什麼都做儘了,隻為讓他安心,府中的侍衛是該撤去些……
明月樓。
溫棠拿到心心念唸的路引子和戶籍,懸著的心終於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