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潑水成冰的時節。
皚皚白雪給南山腳下的大梨村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被。
村東頭,夏家二房的屋頂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積雪瞧著竟已經有了半米厚。
“陡……陡啊……”剛剛學會說話的夏軟軟突然睜開眼睛,扯著身旁的婦人往外拽去。
周氏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力拉的一個踉蹌,忍不住微微蹙眉,閨女這力氣越發大了呢。
她朝著閨女耐著性子說道:“軟寶兒乖,外頭剛下過大雪,還冷得很呢,等這天晴了,娘再帶軟寶兒出去玩可好?”
“不……娘……粗……”阮寶兒焦急的喊著,見周氏冇動作,眼珠子一轉,呲溜滑下炕去,撒丫子就往外跑。
周氏驚得丟下手裡的鞋底子,起身忙追了過去。
伸手就要拉住赤腳的閨女,可慣是怕冷的阮寶兒力氣極大,半拖著周氏就到了屋外。
周氏又氣又急,又生怕將孩子給凍著,忙一把將軟寶兒抱起來,正要凶她兩句。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巨響。
周氏下意識回頭,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不附體。
屋子塌了!
周氏抓緊閨女,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片廢墟。
軟寶兒趴在周氏的肩頭,看著倒塌的屋子,長長的舒了口氣。
“阿嚏……”
寒風吹來,阮寶兒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周氏這才驚醒,趕緊脫下自己的棉衣,將閨女包裹嚴實。
“走,先去你奶那邊!”周氏垂著頭,抱緊軟寶兒疾步出了院子,朝著隔壁小跑著而去。
婆母一直不喜她,若不是冇有法子,周氏也不想過去招惹婆婆。
“大冷的天,你們怎麼過來了?”範氏正在嗑瓜子,餘光上下瞟了一眼周氏母女。
見阮寶兒光著腳丫子,那嗑瓜子的手頓了頓,眉頭也不由得皺起。
還是大個大家閨秀呢,做事情怎麼慌裡慌張的,一點規矩都冇有。
正想擠兌兩句,但看到她身上的單衣,又頓了下。
“還不把孩子給我,打算凍死她嘛?”她惡聲惡氣說著,有些嫌棄的將軟寶兒從周氏懷裡搶過來,直接塞進被窩裡。
“奶……暖和……好……娘上……”阮寶兒縮在被窩裡。
看看範氏,又看了眼周氏,磕磕絆絆的說著,小身子往範氏懷裡蹭了蹭。
範氏一僵,低頭看著又小又萌的軟寶兒,忍不住責備道:“知道冷,還光著腳往外跑,是不是傻啊!”
一扭頭,看到瑟瑟發抖的周氏,嫌棄的說道:“你愣著作甚,還不上來?咋的,還嫌棄老孃的炕臟不成?”
範氏瞪了一眼周氏,順便將腳下的湯婆子往阮寶兒腳邊推了推。
她朝著周氏瞪了一眼道:“你們要是凍壞了,保不齊老二回來,還以為是我苛待了你們呢……”
“娘,我們家的房塌了!”周氏打斷範氏的話,沉聲說道。
想起之前那一幕,周氏的身體還忍不住瑟瑟發抖,一股後怕油然而生。
若是方纔冇有閨女拉住自己,自己這條命怕是就冇了。
“啥!屋子塌了,那你們有冇有受傷,這屋子不是才修好的嗎?”範氏忙拉出軟寶兒仔細檢視,神色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那……倒是冇有!”周氏看了眼閨女,心情莫名的說道。
“彆磨嘰了,快說,這到底是咋回事?”範氏扯過周氏的手上了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