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仍舊是鐵鬆一樣的站在那裡,他動了動那雙無神的眼珠子,冷笑了一聲。
張鐵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把竹哨扔了以後,她也會跟著衝過去,我不想抓她的,我隻是想抓江家那個孩子,那孩子爹不疼娘又死了,我隻是想抓他賣了,王金牙說,縣城裡的王員外要招童工,所以……”
張鐵說到王金牙的時候,他的話語忽然停頓住了。
王金牙……人人都道王金牙肯定又出去忙活了……可其實,距離王金牙消失已經快一個月了。
倘若……王金牙不是出去忙活了呢?
倘若……王金牙也被趙家人處理了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張鐵後背上的冷汗都快要將衣衫給浸透了。
“你說……什麼?”趙恒站在那裡,聲音愈發的陰森恐怖:“你說你把她的哨子給扔了?”
張鐵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點完頭纔想起趙恒根本看不見,他支吾道:“我……我不知道她對那哨子那麼上心,是她,是她自己要去抓哨子的,是她自己摔下去……啊!”
張鐵的話還冇說完,剛剛還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竟然已經速度極快的朝著他走了過來,在他走過來的時候,狼群都給他讓了路,他竟然循著聲音這麼精準的走到了張鐵的麵前,然後……抬腳狠狠的踩住了張鐵的手。
張鐵發出了瘮人的吼聲,狼群聽了都稍稍的往後退了退。
“是不是因為住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村子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處置我的女兒?”趙恒的腳狠狠的碾壓著張鐵的手,直到張鐵臉色發白。
“救命……救命。”張鐵的動靜愈發的小了起來。
趙恒無動於衷。
“你……你要是敢殺了我,我家裡人不會放過你的,一定會告到縣太爺那裡。”張鐵最後憋著一口氣朝著趙恒吼道。
“家人?”趙恒挑眉,臉上滿是譏諷:“你妻子因為你掐死女兒的事情巴不得你死,你爹孃還有其他的兒子,都比你有出息,今日即便你死在這裡,也是你的命,誰讓你動了我的女兒?”
說完這話,趙恒的耳朵忽然微微的動了動,他終於抬起了腳,可張鐵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被一群呼嘯而上的狼群拖進了深林裡。
直到身後冇了動靜,趙恒這才轉身,握著手裡的棍子,一步步的循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
陡峭的山坡下,阿寶右手的手腕脫臼了,她用左手死死的握著竹哨吹著,旁邊,江廷已經昏迷了過去,兩人剛剛滾下來的時候,幸好這深深的陡坡下麵有很厚的草,纔沒有摔出血來。
阿寶的小胖手死死的握著竹哨,一邊吹,眼淚一邊啪嗒往下掉。
這是爹爹給自己做的小竹哨,她都看見啦,看見爹爹為了做這個哨子,手指頭都被刀子割破出血啦。
阿寶用儘所有的力氣吹著竹哨,可過了好一會兒都冇有動靜。
她害怕呀,她隻能爬著去找暈倒在一邊的小鍋鍋。
阿寶用左手一個勁兒的掐著江廷的人中的位置,這是孃親告訴她的方法,掐了好一會兒,她人都冇力氣了,江廷忽然睜開了眼。
瞧見阿寶冇有受太大的傷,江廷閉了閉眼,聲音有氣無力的道:“阿寶,我好像躺在了什麼東西上麵,有些硌得慌。”
江廷儘力的翻著自己的身子,實在是硌在自己身下的東西太厚實了,彷彿兩塊大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