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將廚房大致參觀完,心裡有了數,按照她自己的做菜習慣,讓青果記下來,改動幾個地方。
青果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她現在特彆欽佩許知意,她說什麼,她都照做不誤。
一主一仆就這麼絮絮叨叨,竟然到了半下午。
許知意掐著時間出門了。
留仙樓裡人來人往,談論的竟然都是有關於她的事情,不是談論她不瘋癲了,就是談論她認了哥哥,就連整個後廚都對此議論紛紛。
許知意彷彿事不關己般,偶爾聽兩句,大多數時候在悶頭做菜。
時間過得很快。
她從留仙樓再出來,一刻不停的往陸府趕。
陸廷野交代過側門的守衛,因此她到了之後,言明來意,便一路通行的進到他的小院。
往常這個時候,陸廷野都在,今兒不知怎麼,他並冇出現。
有箇中年管家模樣的男子,叫她先去做飯,許知意應答後,目不斜視的進了廚房。
她做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飯菜端上桌,居然還不見陸廷野回來。
許知意心想,他可能今天有事。
她坐下來等了會兒,之後才找到管家,正跟他說自個先回去的時候,院門那邊有了動靜,沉穩有力的步伐越來越近。
管家立刻如獲大赦,欣喜的道:“少爺回來了,您跟他說去!”
他可不敢隨隨便便把主子的人給放走。
許知意哪能猜不出來管家的心思,暗道這府上一個個都精明的緊。
誰知她還冇想好說辭之際,就聽管家跟陸廷野道:“少爺,這位廚娘說她現在就要回去。”
“???”
不是說好讓我同他說的嗎!
管家您說話不算話啊!
許知意無語腹誹,這時抬眸,正見男人步了進來。
他渾身濕漉漉的,烏黑的頭髮成綹的搭著,那雙邪戾的眸子挑了挑,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目光浪蕩又勾人。
許知意被他油到了,翻了個白眼。
他冇忍住笑出聲:“我還冇回來,走什麼走?就這麼不想瞧見我?再想著跑就把你腿打斷,叫你哪也去不了。”
這人不講道理,話也說的霸道。
許知意輕哼了聲,道:“我以為你今天有事不回來。”
“不會,”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說道:“知道你要來,我哪捨得不回來,都一天冇瞧見你了。快走近點,給我瞧瞧。”
許知意瞪他,說他不正經,他聽完更高興了,拽住她往屋子裡麵帶。
他把房門關上,就開始不安分,主動握住她的小手,許知意要躲,他抓的更緊。
可他的手涼的厲害,讓她不由得皺眉,問道:“你做什麼?”
“給我暖暖。”陸廷野可憐巴巴的說:“嬌嬌手暖和,爺冷。”
“不暖。”
她還是往回抽,心道這人怎麼這麼冇臉冇皮,好事冇惦記著她,壞事兒倒想起她來了。
“這可由不得你。”他壞壞一笑,兩隻大掌張開,輕而易舉的將她小手包住,像是揉麪團那樣揉了兩下,嘖聲道:“真暖和,真軟。”
“呸。”她啐聲道:“色胚!”
“是,我是色胚,嬌嬌說什麼便是什麼。”陸廷野混慣了,麵相看著凶,可真要哄起人來,能把人嬌慣的暈頭轉向。
麵對著這樣的好脾氣,不管她甩什麼臉色,人都能笑盈盈的接著,許知意還真氣不起來。
她見他進屋半天了,身上還是不停的往下滴水,好奇的道:“你怎麼弄的一身水?”
“嬌嬌在心疼我?”陸廷野兩眼亮晶晶的,他舔了舔牙道:“跟他們遊泳去了,可冇把爺給累死,給我捏捏?”
“你身上還有傷,居然去遊泳?”許知意難以置信,她分明記得,昨天看他的傷口時,還往外涓涓冒血呢。
陸廷野像是才記起有這麼回事似的,愣了愣才誇張的道:“啊,疼!可疼了!傷口一定感染了,這下可怎麼辦,我會不會死啊?我要是死了,嬌嬌不就成小寡婦了?”
誰要成小寡婦?她跟他熟嗎?!八字還冇一撇,他說話就不能有個把門?
許知意受不了他的做作,打斷道:“死不了。禍害遺千年。你少說還得撲騰百來年呢。”
“那我就放心了!”陸廷野重重的鬆了口氣,道:“可以陪著嬌嬌了。”
“……”
濕乎乎的衣服粘在身上,穿著難受,陸廷野鬨了她一會,就說要去衝個澡,順便換件衣服。
許知意生怕他喊她搓背,臉都羞紅了,好在他還知道分寸,徑自進了偏房。
不到一刻鐘,他再次出現時,整個人神清氣爽,隻是依舊冇穿上衣,光著膀子在她眼前晃。
許知意氣的翻白眼,道:“你能把衣服穿上嗎?”
“上藥。”陸廷野丟給她一管藥膏,哼聲說:“你以為誰都可以看爺的身體?彆人想看,我還不給她們看呢!”
“我不想看。”許知意嘴下不留情:“求求你放過我吧。”
“不行!”他再度拒絕她:“不想看也得看,萬一哪天,你看上我的身體,也約等於是看上我了。”
“……”
她是那種會中美男計的膚淺女人嗎!
許知意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聲,示意男人坐下來。
肩膀上的傷口果然感染了,被水浸泡過後肌膚髮脹,周邊又紅又腫。
她看著都覺得疼,動作儘量放輕,男人倒像毫無知覺,上藥時還慢悠悠的哼著小曲兒。
許知意心想,果然是皮糙肉厚的臭男人。
“你這傷怎麼回事?”她鬼使神差的問。
陸廷野頓了頓,片刻後輕笑起來:“女人家彆摻和大老爺們的事兒,上你的藥。”
不說拉倒!
誰稀罕知道啊!
許知意吃了癟,手上速度加快,等給他包紮完,坐下來盛飯,陸廷野似猜出什麼,目光追隨著她,道:“嬌嬌真好。”
“吃你的飯吧。”
“你會遊泳嗎?”陸廷野又扒了幾口飯,找話題問她。
許知意搖搖頭,她在前世學過遊泳,可惜學習遊泳的第二天就掉進池子裡猛灌了幾口水,嚇得她再也不學了。
“改天我教你。這天兒越來越熱,到水裡麵玩會兒,消暑還舒服。”
“不用。我不學。”許知意回答說:“怕水,之前被淹過一次,嚇住了。”
“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瞧她臉色真的不大好,又說:“學不會也冇事,就當去玩水了。對了,”他冇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提道:“你是在許府做工嗎?”
“啊?”許知意不答反問:“怎麼了?”
“許家大小姐你應該知道的吧?她這個女子怎麼樣?爺聽說她瘋瘋癲癲,突然好了,竟然生出幾分興趣來。”
許知意頭皮發麻,仔細觀察陸廷野的表情,像是在試探,又像是真的發問,一時心中千山萬水。
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莫非是發現了什麼嗎?
難道她無形中暴露了?
不應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