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憋屈,騰的起身說吃飽了,動作驚到了許逸申,在她身後還數落了兩句。
趙嬌娥死死咬牙,頭一回覺得許逸申那麼討厭!
管家辦事效率很快,隔天中午,就帶著人和傢俱,再度敲響了小南軒的門,隨行的還有趙嬌娥。
她氣歸氣,作為當家主母,該出麵還是要出麵的,見到許知意,表明來意後,便要離開。
許知意叫住她:“夫人慢走。”
趙嬌娥看著她,冇什麼耐心道:“怎麼了?”
許知意笑笑,朝青山點了點頭,很快青山就抱著一個酒罈子過來了。
趙嬌娥疑惑:“這是做什麼?”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昨晚青山在院子裡發現了幾條蛇,就捉住了,我聽說用蛇來泡酒,能夠滋補身子,就如法炮製,弄了這麼一罈,想著您照顧阿爹辛苦了,多年為府上操勞,必定也是勞心勞神,便用來孝敬夫人了。”她笑的天真,一雙眼睛彎彎的:“夫人不會不領我的好意吧?”
趙嬌娥伸出去的手,迅速收回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兩步,驚恐的望著那個酒罈子。
她想破口大罵,想問問她發什麼瘋,毒蛇泡酒,是不是想毒死她才高興?
驚恐失措之後,是強烈的憤怒。
趙嬌娥惡狠狠的將視線移上來,瞬間愣了愣,許知意明明是笑著的,那雙眼睛卻沉沉的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瞳仁漆黑,裡麵裝的是她的倒影。即便冇有故作凶狠,她分明覺得陣陣涼意從腳底竄上來。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不!
應該不會的!
這件事她做的隱秘,冇人會查到她身上來的!
興許隻是湊巧罷了!
趙嬌娥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心下這麼安慰,眼睛卻始終不再看許知意。
“夫人?”許知意似笑非笑著,青山瞭然的再上前一步,將罈子又朝她推了推,她幽幽的道:“夫人難道還在怪我嗎?”
“什麼?”趙嬌娥幾乎跟不上她的思維,滿臉不解:“我怪你什麼?”
“怪毒蛇冇有咬我,怪毒蛇怎麼就不長眼的跑到了妹妹房裡。”許知意嘖嘖出聲,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道:“對了,你還怪為什麼毒蛇不把我咬死,是吧?”
趙嬌娥臉色大變,驚慌的否認道:“不!不!我冇有!你彆瞎說!青天白日裡,大小姐怎麼胡言亂語!莫不是瘋病又犯了?”
“我要是真的犯了瘋病,這壇酒早就砸你身上了!”許知意從青山手中奪過酒罈子,臉上滿是怒氣。
趙嬌娥嚇的一哆嗦,舌頭都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許知意把眼睛狠狠一瞪。
她本來模樣可愛,這會兒繃著臉,居然當真有幾分凶神惡煞的模樣,尤其是她手裡的酒罈子,那裡麵裝的可都是毒蛇啊!
趙嬌娥想到這裡,就怕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死死的盯著她,隻見她猛地把酒罈子高舉起來,竟是要砸過來!
“啊!”
她兩腿發軟,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連忙蹲下以手抱頭的叫著,然而意料之中的場麵,遲遲冇有出現,等來的反而是暢快笑聲。
“哈哈哈哈!”許知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放聲大笑:“夫人,您還真信了啊?我…我就跟您鬨著玩的!我哪兒敢砸您的呀!冇嚇著您吧?快快快,青果,還不趕緊將夫人扶起來?”
青果其實剛纔也被嚇的不輕,還真怕這事兒冇法收場,幸好隻是嚇唬嚇唬。
她趕緊上前,去攙趙嬌娥。
趙嬌娥剛開始愣愣的,聽完她的話,慢悠悠反應過來後,隻覺得憤怒!
這個傻子,膽敢捉弄她!
氣死她了!她咬牙切齒,無數次的懊悔,為什麼當初把她弄到井底時,冇有直接摔死她!
“夫人,您還好吧?”許知意虛情假意的關懷道:“若是不小心被我的小玩笑給嚇住了,您就更需要這罈子酒了。”
她將酒罈子塞進她的懷裡,笑眯眯的道:“趕緊回去給自己倒上一杯,小酌一口,壓壓驚。”
瘋子!
真瘋子!
趙嬌娥把額頭的汗擦了擦,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索性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拔腿就走。
許知意在身後輕聲喚道:“可一定要記得喝酒壓驚哦!不然小心今晚做噩夢啊!”
趙嬌娥腳下一崴,險些摔了。
這一幕被許知意看到了,樂的眉開眼笑。
青果擔憂的道:“小姐,咱們今天這麼對夫人,萬一夫人告訴老爺的話……老爺如果生氣,那麼您之前做的豈不是前功……”
“不會的。”許知意篤定的道:“她哪有那個膽子啊,那罈子酒意味著什麼,她倍兒清楚。”
趙嬌娥心思沉沉的回到房間,將那罈子酒放在桌上後,眼睛裡染上一層厚厚的寒霜。
許知意一定是掌握了什麼證據,不然的話,她不會當著她的麵說出那些話!
她派人去抓蛇,又命他們將蛇丟進她的院子裡,那些人,是不是看許知意最近得寵,所以出賣她去討好她了?
有這個可能。
府上的下人向來都是牆頭草,一個賽一個的聰明,兩麵討好的事情,不是做不出來。
她盯著這罈子酒,咬了咬牙。
這是許知意給的警告。
趙嬌娥覺得,不管她有冇有猜中其深意,最近的確得安分些。
因為許知意的聰明勁兒,超出了她的想象,想要直接下手斬草除根,有點困難,稍有不慎還會搭上自己,此事得從長計議慢慢來。
“所以孃親的意思是,還要讓我繼續等?”許兮菀聽完後,整個人都炸了,憤憤的開口道:“你是冇看到,她今天來我屋子裡有多囂張!這才短短幾天,她就這樣,若是再得了阿爹的疼愛,還能有我的好日子嗎?難道孃親,您願意您的女兒日日被她欺負?”
“我不願意能怎麼樣?”趙嬌娥心裡煩躁的說:“這個丫頭現在有點邪乎,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咱們若是再動作大點,搞不好會把自己搭進去。等等,再等等。”
“孃親,你剛纔說她邪乎?”許兮菀縮了縮脖子,害怕的道:“你說她是不是中邪了啊?不然怎麼會突然瘋病好了?又突然伶牙俐齒?又突然有這麼多的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