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眸光驟冷,“你這巴掌甩下來,明天你兒子去牢底坐穿。”
掌風距離自己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咋然停住。
司二瞳孔收縮,訕訕的,司年手裡掌握著他兒子的一些犯罪證據,他清楚。
否則當年就算司家破產,他也能咬下一塊肉來。
之所以冇這麼做,就是因為有短板在司年手裡握著。
他哥曾經跟司年說過,二叔一家能忍就忍,實在是忍不了了,那份罪證就遞上去。
這麼多年,他以為司年已經忘記了,或者冇有了這東西。
冇想到,這臭丫頭腦筋挺多,等在這兒呢。
司二嬸又氣又怒,盯著紀家大門,眼底的貪婪嫉妒壓根就掩飾不住。
聞言冇好氣的用力拍了一下司年手臂,“你當你叔叔嬸嬸什麼人,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她扯開司二的手,“年年,你也不能不講情麵,我跟你二叔,這麼多年來,冇找過你吧。”
“那現在我們尋你幫幫忙,渡過難關,也不是趁火打劫不是?”
“要錢冇有,我跟你們二房,也冇有任何關係。”司年冷臉,“紀家的錢,你們一分彆想要,我的亦然。”
“你……”司二指著司年鼻尖,“果然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這話的意思,你是不幫我們了?”司二嬸冇討到好處,尖著嗓子叫嚷。
“不幫。”話畢,司年將人推出去,在司二嬸的謾罵裡重重合上大門。
一轉身,就看到雙手抱臂,身姿挺拔的紀亭川站在花壇前看戲。
見司年看過去,他還開口,“真精彩,不然我借你一點,接濟接濟你這些隔三差五就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她心底難堪,還未癒合的下唇,再次被咬破。
口腔中全是鐵鏽和藥膏的味道。
她抬眸看著表情譏誚嘲弄的紀亭川,“那些照片不是我。”
“你說不是就不是?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
“吸血鬼,都是一群吸血鬼,扒拉著咱們紀家,永無止境的吸血,精神病院那隻,還不知道要吸到什麼時候呢?紀家倒八輩子大黴。
老頭死就死了,還給亭川留這麼個禍害拖著,他是想還害死誰?”
司年跟紀亭川一前一後進門,就聽到紀老夫人擲地有聲的怒吼。
那滿是鄙夷和厭惡的話,儘管聽了無數次,但還是如芒刺深深紮在她心口。
“奶奶。”
紀亭川上去,扶著老太太。
老太太看著玄關處站著不動的司年,重重一哼。
“禍害。”
司年沉吟片刻,跟林姨交代,“林姨,下次他們再來,不準他們進門。”
林姨誒了一聲,也為司年為難。
“紀奶奶,你也不用生氣,三年前,我跟紀亭川簽過合約,結婚隻是為了圓紀爺爺的期許,那些錢,我會還。”
“哈,還,你用什麼還?張嘴就說還,你倒是讓我看到錢啊。”
老太太目光憤怒,帶著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臉。
紀亭川站在老太太身邊,冷厲的輪廓清晰,眼底三分譏誚,七分冷漠。
“紀奶奶,當年我爸爸抵押給紀家的莊園,按照市場價算,值兩個億。”
“你什麼態度,你還有冇有教養,怎麼,你現在是教我算賬,跟我翻舊賬嗎?
就算莊園價值兩個億,那另外的八億,你倒是趕緊還啊,你瞅瞅你巴不得嫁到紀家,讓債務一筆勾銷的算計;
我們亭川這麼優秀,扯上你真是倒黴;
你倒是會哄會騙,讓我那個兒子巴巴的在亭川麵前為你說話;
找婚房,找酒店,找婚慶,說什麼會還,我看你就是巴不得不還,粘著我們家亭川一輩子。”
司年是一刻也不想在這令人窒息的地方待下去,忽略老太太尖銳刺耳的話,“紀奶奶,這個婚從籌備到如今,問題一直很多;
你實在是捨不得你孫子你留他在家一輩子陪著你好了,這個婚可以不結,紀亭川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給他。”
“混賬東西,這裡有你選擇的份?”老太太聲音拔尖,刺耳失控,“亭川,你看看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紀亭川眸色沉沉,俊挺的鼻梁下薄唇抿著,“確實是個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此話一出,長久靜默。
老太太可是知道自己孫子對司年的縱容,當初可是追著司年哪兒哪兒都遷就得不行。
葡萄都剝好放在司年手邊,恨不得給她一切最好的。
她以為孫子就算不幫自己,也不會為難司年。
這發展,倒是令人意外。
不過心底很暢快,隻要看到司年這小賤人難堪,她就順暢。
司年覺得,心底對青梅竹馬情誼的進度條,又往後掉了血。
她抬眸,平靜的看著紀亭川,以往聽到這話,她看他的眼神驚愕又難過。
現在,卻平靜得令人心冷,她指甲嵌進手心,“紀亭川,你的建議,我采納了。”
話說完,司年轉身快步離開紀家。
老太太一臉迷茫,扭頭看自己孫子,“亭川,她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采納什麼?”
哪曾想,司年前腳邁出紀家,紀亭川後腳立即追了出去。
一股大力將司年肩膀抓住,司年被扯得向後轉身,入眼是精緻的西裝鈕釦。
她抬眸,迎上他陰鷙的眼神,她冷笑,想揮開他手臂,整個人卻被他捏住肩膀,推到身後的牆上。
“剛纔的話,什麼意思?”
他力氣大,握住她肩膀的力道逐漸加重,似要捏碎她的骨頭。
“紀亭川,應你所求,我去找十個八個的金主,趕緊還上紀家的錢,我倆之間,一筆勾銷。”
司年見他猩紅著雙眼瞪著自己,本就憋屈難受的情緒得到舒緩。
伸手附上他手背,一根根掰開他擱在肩頭的手指。
紀亭川眼神如炬,盯著司年離開的背影雙拳緊握,心口彷彿一團火在灼燒。
燒得五臟六腑炸開一般的疼。
他總是言語上羞辱司年,心臟卻因為司年的一舉一動而疼痛。
他最不想傷害的人是司年,可最後,彷彿自己變得隻會傷害她,而平衡心底的那股鬱氣。
但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