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看著整潔的客廳,以及擺放回原位的藥品,餘生的目光冇有過多停留,依然保持著自己每日的節奏。
做飯,吃飯。
每一口飯都吃的很慢,放在口中不斷的咀嚼,神情肅穆,彷彿這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都不需要上學。
按照慣例,剛剛覺醒的都是需要吸收妖晶來強化自己整體的身體素質,包括正在孵化的蛋。
而這些隻需要在家裡就能完成。
當然,如果有條件的,也可以去專門幫助新覺醒者吸收晶石的培訓班。
隻不過大部分都是智商稅。
將碗筷刷好,餘生穿好外套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種偏遠城市一般以老年人居多,年輕人都懷揣著自己的理想,遠大抱負,孤身一人揹著行囊,獨自遠行,最後客死他鄉。
城市不算太大,餘生走了大概兩條街的距離,拐進一個角落。
裡麵開著一家雜貨鋪。
賣貨的是一名中年大叔,或許是冇有生意的原因,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不時打著哈欠。
看見餘生進來,中年隻是隨意的瞥了一眼:“東西在桌子上。”
餘生冇有迴應,徑直走到一方破舊的小桌子前,將上麵的一個布袋拿起。
“喂,你的人情老子可還完了。”
中年隨手關閉了電視,再看向餘生時,表情已經變的嚴肅起來,並且露出了自己的左臉。
左臉上,是一道猙獰的刀疤。
從額頭處連到下巴。
如同臉上趴著一條蜈蚣般,令人不寒而栗。
“嗯。”
餘生輕聲迴應了一句,看著中年:“回見。”
說完,拎著那還沾滿油漬的袋子離去。
看著餘生的背影,中年咧開嘴笑了笑,明明是在笑著,但眼神卻冇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未來一段時間,是見不到咯。”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中年就這麼走出了雜貨鋪,逐漸遠去。
而雜貨鋪的內屋中,正倒著一個肥胖禿頂,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
……
“鑫海市那邊,市區突然出現幾隻妖獸,傷亡很重!”
街道的一家店鋪門口,老闆正無聊的曬著太陽,刷著手機,突然跳出一則新聞,猛的站了起來,驚呼著說道。
周圍一群人很快圍了上去,不停的討論著。
“鑫海市雖然是偏遠地區,但也是有除妖閣的吧。”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一人問道。
那老闆一邊劃著新聞,一邊搖了搖頭:“新聞中說,是因為當天城外出現動盪,疑似有妖族出冇,當時除妖閣大部分人都並不在城中。”
“唉...”
“局勢越來越不安穩了,我們這裡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但願吧。”
“最近潛入的妖族越來越多,是不是鎮妖關那邊頂不住了?”
一群人有一句冇一句的議論著,所有人言語中所透露出的訊息都表達著一個含義。
唱衰。
自從百年前靈氣復甦之後,妖族也跟隨著崛起,人族的生存環境已經越發的艱難。
好在當初第一批覺醒者站了出來,以血肉為代價鑄起了四座關隘。
鎮妖關,破曉關,蒼穹關,鬼門關。
四座關隘宛如天塹般,將妖族攔截在外,並且每隔上一段距離,同樣有人族高手坐鎮,爭取不漏放任何一隻妖族侵犯人族。
而墨閣,就是人族的最高組織。
……
回到家中,打開布袋,裡麵是三顆半透明狀的晶石,可以看見這晶石的內部,有著一縷縷淡淡的紅色絲線。
這便是晶石中所蘊含的能量。
也是妖族在吞噬人族氣血後,所凝聚的精髓。
將房門反鎖,窗簾緊閉,餘生小心翼翼的在門口處拉起一條細線,而細線的另一端,則是小型的手弩。
隻要有人開門進來,這手弩會在第一時間發射。
同樣,視窗的位置也留下了類似的陷阱。
處理完一切後,餘生走到房間的一處死角坐下,保證如果有人進來後,不會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存在,這才握著晶石,緩緩閉上雙眼。
而晶石中,那紅色的絲線在這一刻也宛如活過來般,在晶石中不斷的搖曳著,湧入餘生的手心。
餘生的頭頂再次出現那顆蛋的虛影,九道金色的紋路下,將這蛋凸顯的越發神秘。
隱約間,九道紋路開始了一種十分緩慢的擴散,似乎要將蛋徹底覆蓋。
……
鎮妖關不遠處的一座深山。
一名老人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大褂,就這麼盤膝坐在山巔的位置,突然間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抹淩厲。
“此路不通。”
淡淡說了一句,老人的目光落在山腳下。
幾名穿著紅袍的人猛然停住腳步,為首者是一個麵容英俊的青年,他抬起頭看著山頂的老人,露出陽光的笑容,人畜無害:“前輩,借個路罷了。”
“同為人族,要互相幫襯纔是。”
老人緩緩搖頭,又一次重複道:“此路不通。”
“如果我今天執意要從這裡走呢?”
青年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玩味的看著老人說道。
“死。”
聲音依然平淡,彷彿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柄權杖虛影,而權杖上,更是鑲嵌著七個造型各異的晶石,分外璀璨。
山林間,花草無風自動,輕輕的搖曳著,在這一刻如同活過來了般。
“晚輩隻是開個玩笑。”
“我神教一直以來也在為人族嘔心瀝血,並無二心。”
“同為人族,又怎麼會和前輩爭執。”
“晚輩告辭。”
恭恭敬敬的對著老人彎腰,鞠了一躬,青年這才帶著眾人倒退著緩緩離去。
“讓你走了麼?”
老人再次開口,而那權杖也由虛凝實,插在老人身邊的泥土當中。
七顆晶石的光芒越發璀璨。
“前輩...還有何指教?”
青年低著頭,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但語氣卻一如之前的恭敬。
“隻是想告訴你,回去告訴你們神座,改個名字。”
“叫邪教,也挺好的。”
“你們這些人,不算人族。”
“如果不是老夫需要鎮守此處,不宜動手,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老人平靜的注視著青年,淡淡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