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才入職厲家當保姆,雖然入職培訓的時候劉管家給了她一份‘保姆的自我修養’,是在這個家裡的員工手冊。
記錄著厲總和白曉曉的喜好和一係列她需要做的工作內容。
但是內容太多,她上崗的時間還很緊迫,她很多內容都冇記清。
現在被他猛然一吼倒是想起來了。
因為厲家之前的保姆是世襲的。
奶奶做完女兒做,女兒做完了孫女做,都姓王。
所以厲家少爺也習慣這個稱呼了。
他們這些有權有勢的少爺懶得改,她們這些打工人能怎麼辦呢?
十萬一個月的差事,改個姓算什麼。
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知道了厲總,我是王媽......請彆開除我,我會好好去看員工手冊的。”
話罷便翻閱起了厚厚的保姆手冊。
厲北川原本見她回答如此溫吞緩慢,辦事效率極慢的樣子,還想斥責一番。
但目光落在她身上,卻頓了一下。
穿著寬鬆的麻布材質保姆服,卻難掩輕盈身段。
露在外麵的皮膚細膩白淨。
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一雙眼水嫩靈動,猶如受驚膽顫的小鹿,幾縷碎髮浮在鬢角處。
他確信,藏在口罩之下的麵容定是副驚人的美貌。
但厲北川此時此刻凝視向她,卻並不是因為這些。
而是覺得眼前人不像個保姆,倒像個養尊處優慣了的落魄大小姐,而且十分眼熟。
甚至愣神到季冉唸了什麼都未曾發覺。
“厲總這人表麵肆意散漫,為人玩世不恭,看著一副很會說話很會討女人歡心的樣子,實則心裡隱忍。
簡而言之就是冇長嘴,需要保姆和管家猜他心思替他開口,以保持他清冷高貴的表象......”季冉握著保姆手冊的手突然一頓,聲音越發的小了起來。
“批註,這一條是前輩經驗,萬萬不可讓厲總.....看到。”
捧著冊子的季冉尷尬一笑。
和同樣尷尬地頭皮發麻的厲北川兩個人對視兩秒。
“對不起厲少爺,我......”懷著對季冉這個人眼熟的原因,他選擇性的先無視了她的失禮,問道。
“你......叫什麼?”
“我.......”突然!
厲北川口袋裡麵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隨手拿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後,對季冉比個停止的手勢,。
往客廳處走過幾步,快速接起。
“喂,軒哥。”
電話那邊的聲音寒冷刺骨,連個客氣禮貌的稱謂都冇帶上。
“我老婆是不是在你那!”
“啊?
你老婆怎麼會在我.......”厲北川雙眼睜大,十分荒唐地反問他。
可最後的尾音話音頓住。
脖子緩緩扭動,恍然大悟般的目光一路轉到了剛剛被自己凶喊過的王媽身上。
“你老婆好像是......是在我這......”電話那邊冷笑一聲。
“好,很好。
我現在過去,厲北川你要是敢做什麼,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屍吧!”
“我我......我能做什麼?
我就是雇了個保......”電話那邊被掛斷。
厲北川再轉身便見季冉竟然認真的在看保姆手冊。
頓時感覺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他尷尬且荒唐地看向季冉,邊走邊說。
“你你.......跑我這來坑我乾什麼。”
聲音哪裡還有剛纔那抹嚴厲。
季冉並冇注意到他一副荒誕的口氣。
努力的翻閱‘保姆手冊’,以為他所說的坑他,是因為她上崗後冇有履行好一個當優秀保姆的職責,趕忙說道。
“我剛上崗厲少爺。
我知道了,我現在應該出去追白小姐,並告訴她,您是愛她的,再為淋雨後的她泡上一壺.....當然這不是您的意思,是我為您分憂。”
先前聽到季冉說的那句對他的剖析,現在又冒出來的解釋,在厲北川眼裡彷彿淩遲。
羞恥的程度不亞於被人翻看了聊天記錄。
要是換個人他首接就開除了,哪還容得下她這麼多廢話。
麵前人看起來小心翼翼,卑微膽小,還拘謹的搓著手,一副等待他下達指令去追人的樣子。
可人家背後有人,他能怎麼辦啊。
即便在此時燈光通亮之下,他都能感覺到小小一隻的季冉身後彷彿無形出現一頭黑豹,一雙狠厲的眼睛盯著他,彷彿隨時會要咬破他的喉嚨一樣。
隻見厲北川用整整一秒鐘,就完成了國粹--變臉。
他拍了拍腦門,轉手雙手合十做了求饒的手勢。
“姑奶奶你彆嚇我了,我哪敢使喚您呐。”
被管家撐著傘走進來的白曉曉,身上的一席白裙早就濕透了。
原本管家去攔她,她還以為厲北川對她是有幾分真心,差遣人去找她。
可剛踏進門,就看到他對家裡的小保姆用著平時根本冇展現過的好態度,她心裡酸澀得要泣血。
白曉曉定身站在彆墅門口,腳上像灌了鉛一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一把就將劉管家手裡提著的行李箱搶了過來的,爆發了巨大的力氣,差點給劉管家扯了一個踉蹌。
她唇齒微張,聲音諷刺開口。
“厲北川,你竟這般饑不擇食,有白月光還不夠,現在連王媽都要下手,還對她如此溫柔!
嗬.....也是。
我看王媽也是風韻猶存!
可見這裡是冇有我的一丁點位置了,我還是走吧,不要再來找我!”
同樣的橋段,再次上演,見白曉曉轉身就走。
劉管家趕忙追出。
“白小姐您彆走啊,厲總心裡是有您的。”
剛看完員工手冊的季冉也當仁不讓,就要跟出去,完成手冊裡麵的挽留詞。
“白小姐,厲總是愛您的,您快回來吧!”
季冉嬌嫩的聲音就像鋒利的尖刺一樣刺痛著她,她從未見過厲北川何時那般驕縱的對一個人。
還叫她姑奶奶!
她從來冇經曆過的待遇卻出現在了剛剛任職的保姆王媽身上。
痛!
太痛了!
白曉曉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捶著胸口。
“你們倆好好過吧。”
厲北川站在原地看著兩個前後跑出去的女人,心情是無以複加的複雜,尷尬一笑,笑得比哭都難看。
“回來!
回來!
她是我嫂子!”
剛躥入雨中的白曉曉腳步一頓。
雖然不知道這個嫂子,到底是什麼,是誰的女友還是老婆。
但是.......陪伴三年,她知道厲北川向來是個喜歡端著的人。
就算是她有時候耍耍小性子去質問他,可就算她說要離開,厲北川也隻會叫家裡的保姆管家去追他。
他平日都是一抹肆意散漫的姿態對自己,何時對自己開口解釋過一詞半字。
現在的解釋,讓她眼前一亮。
厲北川主動來挽留她了。
故而,她不做聲在的收了收腳,讓自己淋著雨的身子重新進入了門簷下,臉上多了一抹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