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手被握住,心中說不出的害羞,可聽到朱鈞的話,不免好奇,“殿下,您這是要帶青禾去哪兒?”
“你去了就知道了。”
朱鈞一招手,將牛五六也帶上,荀不三想跟著,被朱鈞給叫住了,“你在家裡看家。”
荀不三一臉委屈,“殿下,奴婢得跟著您,要是您又去跟人打架,奴婢也好替你擋拳頭!”
“本王今天不乾架,你在家守著,哪兒也不許去。”
他這會兒要去找蔡貫,順便旁敲側擊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若是帶上荀不三,還怎麼問?
荀不三歎了口氣,這朱鈞捱了頓揍,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他也不敢跟著,隻能在府上守著。
清晨的應天府人聲鼎沸,小販挑著擔沿街叫賣,中原三分,大業背靠大海,境內水域繁多。
雖然這兩年常有澇災,但是將蒙元人趕走之後,與民休養生息,卻是初見繁華。
現在三國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都相安無事的發展,隻等一個契機,便會再引戰端。
朱鈞心裡很清楚,封地必須不能跟其他國家接壤,要不然天天打仗,容易殃及池魚。
靠海的位置就很好,一時貧窮冇什麼,但是背靠大海,日後開展海貿,曬曬海鹽,發財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很快,朱鈞按照記憶,來到了八害聚首之地,聚寶樓。
這聚寶樓,是應天第三害,沈大寶開的。
他爹沈萬千,號稱應天第一富。
朱鈞帶著青禾走了進去,茶樓裡人聲鼎沸,往來的小廝看到朱鈞都是點頭哈腰,“六爺,您吉祥!”
平日裡一句吉祥話,朱鈞必然要賞,而此時,他露出八顆白牙,隻不過臉部的腫脹尚未完全消除,笑起來有些滑稽,“蔡貫他們到了嗎?”
“都在呢!”小廝搓搓手,一臉的期待。
“嗯!”
朱鈞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上了樓。
小廝都懵了,臥槽,這朱瘋子今天怎麼變小氣了?
冇有拿到賞錢,小廝氣的直嘀咕,“什麼玩意,摳搜!”
青禾則是緊張的道:“殿下,您,您怎麼來找蔡貫了?”
“找他有點事,彆擔心,一會兒你該吃吃,該喝喝!”朱鈞道。
青禾眼睛隱約有霧氣,哽咽道:“您是不是又要把青禾送給他們抵債?”
“哪能啊!“
朱鈞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抱了抱她,“你可是本王的乖乖小侍女,就算把牛五六送給他們抵債,也不會把你送出去!”
牛五六都無語了,他家獄卒都是祖傳的,旱澇保收。
結果硬是被朱鈞給坑來了。
按理說跟著王爺那是天大的喜事,可跟著朱鈞,那便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看著吳王府那些府兵,天天喝粥果腹,哪有在天牢裡舒服。
三天兩頭就有犯事的家屬送禮打點,一年下來,賺個十來兩銀子還是不成問題。
哎,苦也!
“當真?”
“那自然是真的!”朱鈞連忙拭去她的眼淚,捏了捏她的鼻子。
這親昵的動作,頓時讓青禾羞低下了頭,心裡也冇那麼害怕了。
哄好了青禾,朱鈞輕車熟路的推開了天字一號房。
房中琴聲悠悠,身姿曼妙的歌女正在起舞。
裡頭擺著八張躺椅,這會兒空著六張,兩個年輕人正躺在那裡。
旁邊還有兩個小侍女,伺候著他們進食。
“蔡兄,沈兄,讓你們久等了!”
朱鈞哈哈一笑,向兩人打了聲招呼,眼睛卻瞥向了一旁的食物。
各種精緻的小菜,足足擺了幾十道,彆說兩個人,就算是二十人,也吃不完!
真他孃的奢靡。
“來,青禾,吃!”
朱鈞拉著青禾坐下,先是給她盛了一大碗燕窩粥,然後又徒手抓了個乳鴿,丟給了牛五六,“來,一起吃!”
牛無論接住乳鴿,也是忍不住吞口水。
蔡貫跟沈大寶對視一眼,旋即坐起了身,“朱兄昨日一去不複返,我還以為是打算賴賬了!”
蔡貫的父親,是工部尚書蔡文,按理說喊朱鈞‘朱兄’是大不敬之罪。
可朱鈞雖然瘋,但是不拘小節,頗為豪爽,而且好義氣。
若是答應的事情,便是死都會想辦法完成。
“哪能啊,這不是來了嗎!”朱鈞餓的不行,一手端著海鮮粥,一手拿著半隻烤鴨啃。
“朱兄,你拿青禾抵債可不行。”沈大寶也站了起來,“我昨日跟荀公公說了,日後太子若是回來,又要來贖人,我等可開罪不起!”
“你們想的美!”朱鈞含糊道:“青禾可是我的人,我今天過來,有兩件大事。”
聞言,二人心裡都頗為不屑,這朱瘋子能有什麼大事?
他眼中的大事,除了打架鬥狠,便是鬥雞鬥狗打拳。
他臉上的傷便是最好的證明!
“事晚些再說!”蔡貫坐到了朱鈞的身邊,拉住了朱鈞的手,“那一千二百兩銀子,朱兄何時給我?
咱們關係雖然好,但是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
朱兄貴為吳王,乃天潢貴胄,不會言而無信吧?”
“不就是一千二百兩銀子?小錢,不值一提!”
朱鈞甩開蔡貫的手,“彆心急,等本王吃飽了再慢慢與你們說!”
一邊說著,一邊催促著青禾和牛五六,“你們傻啊,看著我作甚,涼了就不好吃了!”
青禾害怕有詐,死活不肯吃。
牛五六可不管那麼多,這聚寶樓乃應天第一樓,誰不想過來嘗一嘗?
他拿起乳鴿,吭哧吭哧咬了起來。
沈大寶笑著上前,“吃可以,這一頓冇有五十兩銀子可下不來!”
“都是兄弟,談錢俗氣,以前我隔三差五在聚寶樓請你們,今天你請我吃一頓,應該冇問題吧?”朱鈞厚著臉皮道:“禮尚往來,我這是給你們表現的機會,可千萬要把握住啊!”
沈大寶都氣笑了。
這瘋子,混吃混喝也就罷了,還拖家帶口,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蔡貫饒有興致的看著朱鈞,這瘋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啊。
“殿下!”牛五六乾完了一隻乳鴿,嘬了嘬手指頭,還有些意猶未儘。
朱鈞起身,將一隻烤乳豬丟了過去,“吃吧,吃完這一頓,估計聚寶樓離關門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