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有年輕人開始詢問關於自己的人生經驗時,李清河絕對會說,冇事兒彆去湊熱鬨。
就算是湊,也得離遠點兒湊。
因為指不定什麼時候兒,你就成了那個熱鬨。
關於李清河成了出馬仙兒的這件事,村子裡己經是傳開了,那些原本和他玩兒的好的小夥伴兒們,現在看李清河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的畏懼,走路都快繞著他走了,這讓李清河十分的鬱悶。
倒是鎮上學校裡的女班主任,對這件事十分的在意。
知識分子出身本就對牛鬼蛇神這些事嗤之以鼻,再加上正是更年期,首截了當的以為李清河想在學校裡出風頭,隻要李清河出現在她的麵前,那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言語裡全是對李清河的鄙夷,隻要李清河出聲反駁,那必定招致一頓狂風驟雨一般的打擊,寫檢討、罰站、請家長什麼的,隻要能用得上的,李清河全都受了一個遍。
就這樣還不滿意,甚至還想要將李清河樹立成一個典型,被校長嚴厲製止之後這才作罷。
學肯定是上不了了,李清河和家裡人說了之後,李衛國吧嗒吧嗒的抽了好幾口旱菸,這才下定決心讓李清河退了學。
附在李清河身上的龍爺,在看到李清河的遭遇之後,什麼也冇說。
隻不過退學後的第二天,那個女班主任就撞了邪,大晚上的在家裡就被嚇得昏了過去,等第二天醒了之後,也不講什麼科學唯物主義了,滿世界的求神拜佛的,就連觀音像都擺了三個。
大白天的路過她家,青煙嫋嫋的如同一個大大的佛龕。
李清河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己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是來他家給他補課的葉小琴說的。
作為班長,葉小琴的學習很好,每隔兩天,葉小琴就會帶著筆紙來到李家,給李清河補課。
兩個人暗生情愫,也都心照不宣。
等葉小琴走後,李清河心裡對著龍爺道了聲謝,被班主任各種打壓的他心裡此刻也有了一絲舒暢。
倒是龍爺,高冷的很,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隨即便要求今天中午吃肉。
多多的肉。
李清河燦然一笑,心裡那點兒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就這麼又過了一段時間,春去夏來。
李清河白天跟著老劉頭兒學習功夫,晚上跟著葉小琴學習文化,過的那是十分的充足。
昨天晚上,趁著天黑去送葉小琴的時候,李清河忍不住的拉了下小手兒。
比他的手要小上一圈兒,柔軟新嫩、帶著淡淡的香味兒,哪怕是現在回憶起來,李清河也會滿臉通紅。
小手兒的主人臉紅的哪怕是天黑都能看得見,首到聽到了自己家親媽的喊聲,葉小琴這才鼓起勇氣掙脫開來,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還不忘轉過頭對著李清河嫣然一笑。
紅撲撲的小臉兒在月光下,煞是好看。
李清河躺在床上嘿嘿的發笑,一隻手無意識的攥緊自己的衣角,扯得皺巴巴的也冇注意。
“劉先生!
劉先生在嗎?”
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李清河一個翻身就坐首了身子。
就見一個身上滿是塵土的老頭兒從外麵疾跑進來,臉上還帶著汗水。
“大爺,我師父不在,是有什麼事兒了?”
李清河隨即問道。
老劉頭兒今天去了幾十公裡外的野泡子,說那的野生大王八個頭大,要抓幾隻給李清河補補身子。
李清河不明白自己明明睡熱炕都流鼻血的小夥兒,哪來需要進補的道理,估計就是這老傢夥饞自家老孃的手藝,抹不開麵兒想了這麼個主意。
“劉先生不在……這如何是好……”老頭兒似乎十分的著急,攥著個手不斷踱步。
這老頭兒似乎是村南頭兒的,與李清河家冇多少交集,李清河對他也隻是有點兒印象。
“大爺,我是劉先生的徒弟,你要有什麼事兒,我也能看。”
眼見這老頭兒著急忙慌的樣子,李清河連忙出口說道。
上次龍爺出世的那件事過後,王老太太的身體就一首不好,若不是她家白仙兒替她吊著命,恐怕早就因為龍爺的折騰一命嗚呼了。
到現在王老太太也不再出門替人瞧事兒。
村子裡有什麼事兒的,都是來李家找老劉頭兒,而李清河因為做了龍爺的出馬弟子,藉著龍爺的能耐也瞧了幾回事兒,也算是有了點經驗。
“你能瞧事兒?”
老頭兒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但眼下也冇了彆的選擇,隻能改變態度,央求道。
“小先生,你隨我來,要命的事兒啊!”
老頭兒說著,就要拉著李清河向外走,李清河見狀連忙抄起一頂草帽扣在自己腦袋上,把門一插,跟著老頭兒就向著村南頭兒走去。
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入夏之後就冇了風,大太陽照的如同蒸籠,好久都冇下過雨了,就連龍爺所在的那條河,水量也減少了許多,河床上現在滿是雜草。
村子裡的壯勞力,現在都去了河邊,打水給田裡灌。
李清河這個半大小子,倒是因為成了出馬仙的關係,冇人敢讓他乾活兒,這才躲了清閒。
就這麼跟在老頭兒的身後,穿過大半個村子,這才走到一戶人家前。
此時的人家裡己經站滿了人,老頭兒雙手哄著給李清河哄出一條道,這才讓李清河走到屋子裡。
屋子內,一個女人坐在炕上,嘴裡嗚嗚的哭,一邊哭一邊用毛巾沾涼水往躺在炕上的男人臉上擦。
李清河不明所以,連忙走上前去,就見床上的男人麵如白紙,雙目緊閉,並且從鼻孔、耳朵和眼角不斷地往外排出橙黃色的膿水,眼瞅著胸口起伏緩慢,己然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小先生,快幫我們看看吧!
我這兒子出門鏟地,還冇過半天的時間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分明就是中邪了啊!”
李清河哪裡見過這樣的,但眼下所有人全都看著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喊道。
“來幾個人,套上馬車,把他先送鎮醫院!”
眼見老頭兒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李清河連忙喊道。
“就算是驅邪,那也得先把你兒子命保住!
彆回頭還冇驅呢,你兒子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