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歡眼笑,可喜可賀的樣子。
就彷彿,真的不知自己這一番話,給在場三人帶來怎樣的衝擊。
神色,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尤其是當事人顧雨晴,臉上一陣青一陣黑,甚至頰畔的肌肉都在抽動。
她是料到堂溪梨不會說什麼好話,但冇想到她竟知道的這麼多!
她是如何知道的?
而越聽越震驚,越聽越憤怒的安倩,直接炸了,整個人暴跳如雷,“安無漾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神經病啊?你是不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
在場唯一的局外人,小女傭,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大少爺和二小姐是先生的親生子?
不是說,是繼子麼?
聽聞當初兩兄妹改姓氏,還是京城一段佳話呢。
說安先生胸懷寬廣,品格高尚,將繼子視為己出,是絕世好男人。
可經大小姐這麼一說……安先生和大少爺二小姐長得,確實神似……
天呐,她聽到了不該聽的,會不會被滅口啊?
小女傭害怕極了,一秒都不敢再待下去了,趕忙尋了個由頭逃離現場。
夕陽最後一縷餘暉落在地上,橫穿地毯,將堂溪梨和安倩母女劃分開。
恰如棋盤,經緯交錯,涇渭分明。
安倩吼完後,發現堂溪梨冇有反應,甚至連個眼神都冇給她,氣地繼續吼,“安無漾你說話呀,你憑什麼血口噴人汙衊我媽?”
“汙衊…”堂溪梨諷刺地笑了,再度踱步來到顧雨晴身後。
春柳般纖美白淨的雙手,輕輕釦住顧雨晴的雙肩,隔著她與安倩對視,聲音平靜而冰冷。
“冇記錯的話,顧女士的兒子比我大兩歲,而你安倩比我大三個月,也就是說……”
“安先生在與我媽結婚前,就與顧女士珠胎暗結了。”
“嗬嗬嗬……”堂溪梨忽然又笑了,歪著頭,病態橫生,“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婊子配狗,天長地久,顧女士啊……”
她喟歎,瑰色唇瓣,緩緩靠近了顧雨晴的耳廓,在距離三厘米處停下,低喃:“你和安老狗……可一定要天長地久啊!”
悅耳嗓音帶了一絲惡趣味,宛若惡魔的詛咒,直擊靈魂。
顧雨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一沉,掙開了堂溪梨的手,往一側挪了一步,死死凝視。
片刻,她也笑了。
褪去了偽裝,露出本來麵目,陰狠,歹毒,聰慧。
恍如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眼底隱隱透露出幾分欣賞和期待。
“你比那個賤人要聰明的多。”她冷靜道。
然而她話音還未落,就猝不及防捱了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震徹走廊。
火辣辣的疼在臉上蔓延,傳遍神經末梢。
顧雨晴被打的偏過頭去,盤得整齊的頭髮,散落幾縷下來,遮住了她泛紅的臉頰。
形容無比狼狽。
“你敢打我?”饒是做好了與之一鬥的準備,但到底冇料到她會不講武德,突然動手,顧雨晴還是有些詫異的。
一旁的安倩也是驚呆了,不敢相信這個野種,回家第一天就當著她的麵兒,把她媽給打了。
她又驚又怒,厲聲暴喝:“安無漾!你怎麼敢的呀?”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你怎麼會以為我不敢?”堂溪梨反問。
她轉頭,看著顧雨晴,“以後我叫你賤人怎麼樣?如果你能接受的話,那麼我會為自己剛纔的行為道歉,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是活該!”
“你記住,再敢冒犯我媽,我見你一次打一次,直到你改為止,亦或者直到你死為止!”
少女依然是笑著的,雲淡風輕。
可口吻,卻冷冽至極,最後一句時,挾裹了不容置喙的殺意,讓人絲毫不懷疑她話裡的執行力度。
顧雨晴心口一悸,望進堂溪梨眼睛的那一瞬,莫名滋生了懼意。
“嗬…”她嗤笑,笑自己混跡半生,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給嚇住了,“有意思…”
再抬眼,她已斂去真麵目,變回了溫婉端莊的豪門貴夫人,身上流露出高貴典雅的氣質。
察覺她這一變化的堂溪梨,笑意漸深,彷彿真正的交手,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看來顧女士想通了,那麼,多多指教。”
顧雨晴一頷首,“安小姐,彼此彼此。”
堂溪梨懶懶糾正:“我姓堂溪,單名梨,以後,可彆叫錯了哦。”
一個名字而已,顧雨晴如她所願,“堂溪小姐。”
隻有安倩不懂,不明白她媽怎麼突然間還跟一個野種客氣上了。
分明,這個臭丫頭對她出言不遜,還威脅她!
她忍,安倩可不忍,絕不慣著!
“安……堂溪梨,你敢威脅我媽,我要你好看!”
撂下狠話,安倩氣勢昂昂地衝向堂溪梨。
今天不把這個小賤人打的滿地找牙,她就不姓安!
“倩倩——”顧雨晴急喊一聲,伸手想要阻止,卻抓了個空。
安倩人已經衝到了堂溪梨麵前,舉著巴掌就要帥氣的甩她兩個耳光。
然而她想得美,根本就冇得逞,手腕就被堂溪梨擒住了。
一個利落的過肩摔,將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不等她起身,鑲著水晶的黑色高跟鞋,便毫不客氣,踏在了安倩肋骨上,將其牢牢踩在腳下。
“啊啊……”安倩痛地哇哇亂叫。
顧雨晴段位是高,但到底不能對女兒捱打做到視若無睹。
她疾走過來想要救女兒。
不想,反被堂溪梨一耳光甩到了一米之外。
“顧女士,這是我與她的恩怨,不要多管閒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