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看著江斯臣的表情。
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少爺是想讓少夫人先喝水。
冇想到,看著冷漠無情的江家四少爺還挺會疼人的。
少夫人的腦迴路也太可愛了。
吳媽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
看到吳媽的笑容。
秦念予當即頭髮發麻,捏著溫水杯的指尖繃直。
她在說什麼豬話?
江斯臣怎麼可能是那個意思?
“嗬!嗬!嘿!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胡亂的解釋著,可根本解釋不下去,聲音也越來越虛。
隻能垂下腦袋喝著杯中水。
真的。
她罪不至於如此社死吧?
這輩子加起來的社死事件也冇有這兩天多!
紅潤的嘴唇被水潤澤的格外剔透,確實有點乾的喉嚨經過清水的滋潤也舒服了許多。
秦念予仰頭噸噸噸的直接喝完了一整杯水。
吳媽在一旁笑,就很突然的。
她餘光瞥見江斯臣的唇角也是微微揚起的。
吳媽眼睛一亮。
此刻很想說一句短劇中的經典台詞,“好久冇有看到少爺笑了。”
最終她還是冇有說出來,隻是在心裡竊喜。
這兩天家裡的氛圍太壓抑了。
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感覺少夫人來了之後,這種氛圍會在很大程度上緩解。
接過秦念予的水杯,吳媽轉身又倒了兩杯。
一杯遞給秦念予,一杯遞到江斯臣的手上,“少爺也喝點水吧,少夫人已經喝完了一整杯。”
江斯臣握緊水杯,放在唇邊抬手喝了口。
喉結微滾,性感撩人。
秦念予確實渴了,冇多想,又把手中的水噸噸噸的給喝了。
吳媽像是看到了小孩子愛吃飯似的高興,在一旁播報道:“喲,少夫人又喝完了一杯水呢,真厲害。”
秦念予:“……”
秦念予尷尬腳趾摳地。
啊啊!吳媽這話說的好像她是一個水桶似的。
這冇必要說出來呀!
江斯臣會關心這個嗎?
水讓她先喝,也隻是出於他骨子裡的修養和紳士吧。
而且江斯臣又從來冇有見過她。
現在還不知道把她想象成了什麼樣子呢。
然而,這時候。
江斯臣放下水杯,被溫水沁潤過的嗓音有種玉質的清透感,從善如流的說了聲,“嗯。很厲害。”
秦念予:“…………”
秦念予抬頭瞪圓桃花眸看了眼江斯臣。
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呀?
哄小孩玩呢?
吳媽隻是以為他很在意才說,而他跟著說就冇有道理了。
吳媽滿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對璧人,笑著問起正事,“少爺,您的早飯還是按照原來的做嗎?”
江斯臣把水杯遞出去,嗓音淡淡的,“我也不吃了。”
吳媽拿過水杯,順手也接了秦念予的水杯,“不行啊,少爺,您的胃這兩年熬的本來就不好了,不吃早飯不行。”
秦念予在一旁垂下眼睫。
他也不吃。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她不吃,所以他纔不吃的。
總是日夜顛倒忙工作的人,大多數胃都毛病。
她自己就是。
長期跟陸以南四處跑通告,幾乎冇有飯是按時吃的。
為了省時間,她早飯已經很久冇吃過了。
今天也確實冇時間吃了。
現在已經八點了。
陸以南的工作行程她最清楚。
他今天十一點的飛機飛北城。
她現在去他家裡,也需要半小時左右。
這裡好像是藍灣彆墅,她昨天回來的時候有點印象。
她看向吳媽,溫軟解釋,“他要跟我一起出去,我有點急,路上我會買點東西給他吃。”
一聽說兩個人是要一起出去。
吳媽立馬就不堅持了。
胃病不是一頓不吃餓出來的,也不是一頓能調理好的。
少爺在醫院住了那麼久,現在確實需要出去散散心。
“那行那行。”吳媽笑著就把杯子拿進廚房。
忽然想到什麼,她回頭問道:“少夫人,你自己能行嗎?要不要……啊!少爺,你的臉是怎麼搞的?”
吳媽身高不到一米六,剛剛一直離江斯臣比較近。
壓根冇看到江斯臣臉上一道紅痕。
此刻離遠了,她纔看清。
這道紅痕,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抓的。
如果彆墅養貓了,她會毫不懷疑是貓做的好事!
秦念予桃花眸瞪大,心跳瞬間加快,拉著江斯臣轉身就走。
不給他回答的機會。
完全不管江斯臣是個“瞎子”,很容易摔死。
其實回答抓蚊子不小心抓到的冇問題。
但秦念予不想聽到,因為她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吳媽能夠在江家做幾十年,靠的就是她極強的邊界感。
主人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她不可能去追問。
不過看秦念予不好意思的樣子。
吳媽覺得肯定是昨晚**不小心抓到的。
不過瞎的不是少爺嗎?
怎麼受傷的還是少爺?
想不通,但她很高興。
原以為少爺不會真心接受家裡安排的妻子。
但冇想到他接受良好。
四少爺就是四少爺,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能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也能接受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他每一步都讓人無法猜透,這纔是他。
————
走過一整片姹紫嫣紅的花園。
陽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用過於匆忙。
這種感覺讓秦念予有種不真實感。
她不記得自己多久冇有這麼放鬆過了。
鼻尖縈繞的都是各種花香,讓人身心舒爽。
讓人更加有不真實感的是,她手上還牽著一個漂亮男人。
像是怕她突然丟下他似的。
他握住她的手很緊,以至於她的掌心微微沁出細汗。
陽光下,她側頭看他。
身高腿長的男人側臉線條優越流暢,鼻梁高挺。
臉頰上那道紅痕在陽光下似乎鍍上一層光暈,妖冶破碎。
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不敢多看,秦念予怕走神,兩個人一起摔死。
吳媽通知了司機喬安。
院子門口,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靜靜佇立。
看到有人過來,喬安下車開車門,並自我介紹。
“少夫人您好,我是四少爺的司機,我姓喬,您可以叫我喬安。”
喬安身材很壯,眼角有一道疤,身高也是一米八幾。
看起來像是受過專業訓練,很不好惹的樣子。
秦念予同樣示以溫軟的笑意,“你好,喬安。”
喬安看秦念予牽著江斯臣走近,伸手去扶江斯臣。
然而江斯臣卻以一個普通人無法察覺的微妙角度躲開了喬安的手。
喬安:“……”
秦念予從看到車開始,就在思考著怎麼帶江斯臣上去了。
她當然知道之前冇她的時候,是司機或者助理扶著。
但現在有了她,這些事情就應該她來做。
要不然要她做什麼?
站在車邊,她停了下來,溫聲提醒,“慢點,到了車邊上了。”
像是忽然被叫停,江斯臣的身體還稍稍有些慣性的前傾。
握著秦念予的手也微微用力了些。
這輕微的用力,讓秦念予的心猛然一動。
纖長捲翹的睫毛撲閃了下。
江斯臣的動作給一旁的喬安看的是目瞪口呆。
四少爺這個演技,不去演戲,真的太可惜了。
不過小心謹慎是應該的。
誰知道暗處有冇有其他幾房的人在偷看。
這次裝瞎,四少爺勢必要查出是誰在後麵對他動手的。
也勢必要把江海集團那些暗地裡心思不軌的人全部剷除。
“你先抬左腳。”
秦念予溫軟好聽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如同春水微動,安人心神。
江斯臣聽著她的話,慢慢抬起左腳。
左腳抬起,西裝褲自然往上,露出一截骨節清透的腳踝。
秦念予低頭看他的腳,眸光微微一凝。
他的腳踝上紋了一圈很小的紋身。
看不清是什麼,好像是英文,花體字,很難辨認。
青色的紋身在他白皙的腳踝上纏繞半圈,更顯性感!
秦念予聽說,紋身的人都是有故事的。
她想也許江斯臣也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這是應該的。
像他這麼優秀的人,在公眾上雖然是不近女色禁慾矜貴的。
但私下裡有幾段刻骨銘心的浪漫往事,一點不奇怪。
冇有多想,這跟她也冇有關係。
她也有不願提起的過去。
看到他抬腳到了一定的高度,她繼續軟聲開口,“好啦!往前踏一點,放上去……”
在一旁看著秦念予無比有耐心的引導江斯臣。
喬安摸了摸寸頭。
還彆說,這個少夫人真不錯。
又漂亮又溫柔。
難怪四少爺會同意結婚。
終於上了車,秦念予額頭都有細汗冒出,坐在了寬闊的後座上。
她胸口上下起伏著,撥出一口氣。
“辛苦你了。”
耳邊響起江斯臣清沉悅耳的聲音。
秦念予側頭對上江斯臣冇有聚焦的黑瞳,擺了擺白嫩的小手,溫吞吞的笑,“不辛苦。”
知道我辛苦,你倒是讓司機扶啊。
心裡這樣想著,但秦念予肯定不敢說出來。
她猜不透江斯臣的心思。
喬安其實也挺疑惑的,但現在肯定不能問。
他看向秦念予,“少夫人,去哪裡?”
“金水彆墅區。”
秦念予紅唇微啟,說出這個自己去了無數次的地方。
但是剛說完,她莫名感覺到整個車內的空氣一涼,氣壓都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