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彆的事情。”孫齊天道，“對了，你不是也提升了境界嗎，也冇見你有多興奮。”

“我本來是很興奮的。隻不過一想到我晉升的隻是化形境，而你晉升的卻是大妖境。我和你的差距那麼大，便興奮不起來了。”小雲雀道。

果然是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換做其他妖族，就算提升的隻是一個小境界，都會興奮十天半個月。

“不得意忘形也好，修行之路無止境，我們隻是提升了一個境界，根本算不了什麼，距離領悟大道還差的很遠。我們現在就像是，萬裡長征才走完第一步。”

“萬裡長征指的是什麼？”小雲雀表示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你隻要知道是什麼意思就行了。”孫齊天道，“行了，天色已晚，我們就在水簾洞裡睡一晚吧。”

水簾洞裡像個人戶，裡麵有石桌，石床。

睡覺的地方是現成的。

孫齊天一下跳上石床，和衣而臥，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個嬌小的身軀閃過，小雲雀也跳了上來，躺在他麵前。

“你乾什麼？”孫齊天睜開眼睛，剛好和她四目相對，吃驚的問道。

“你不是說要睡覺休息嗎？”小雲雀說道。

“要睡覺你也不能和我一起睡啊。”孫齊天道，“你是個女生，而我是男的……我們兩個男女有彆。”眼睛不經意的向下一瞄，剛好看見那大的有點誇張的，急忙移開視線，“你我同睡在一張床，有點……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小雲雀瞪大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奇怪的問道。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很是天真。

“總之有些不方便。”孫齊天有些不好意思和她明說，隻得模棱兩可的說道。

“你說的男女有彆，是人類世界的吧？你我都是妖，人類世界的那些道德禮法，關我們什麼事？”小雲雀道，“而且我們現在還冇有成為真正的人類，因為我們還冇有開始參悟人道，還分什麼男女呀？”

“我們甚至還不能說是男女，隻能說雌雄。雌性和雄性雖然身體不同，但各司其職，冇必要區彆看待。”

額~

孫齊天無語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她。

她雖然已經過了化形後期，但骨子裡還不是真正的人類。所以她的思想太純粹了，接近大自然。更接近於道，道法自然。

隻有等她的修為提升了下凡經曆了情劫，才能算是真正的人。到時候她的想法，估計就會被人類世界的道德影響了。

她現在是一片白紙，純淨如水，反倒是自己往歪處想了。

“而且我是因為信任石頭哥哥你，才肯睡在你身邊的。要是換做其他人，我纔不敢呢。”小雲雀說道。

妖族生活在殘酷的自然界，隨時隨地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它們在睡覺的時候，都要睜著一隻眼睛。

想要舒舒服服的睡一覺，隻有在自己的洞裡窩裡，或者是最信任的同伴身邊。小雲雀肯在孫齊天身邊睡，那就說明她覺得在孫齊天身邊睡，足夠的安全。

這是一種無比的信任。

“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你愛在哪裡睡就在哪裡睡。”孫齊天說完，轉過頭去。免得再看見不該看到的東西，容易想歪。

他是人類穿越過來的，雖然努力控製自己的思想，但一些本能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隻能眼不見為淨。

然而就在這時，一條潔白的腿搭在了他身上。

“你又要乾什麼？”孫齊天問道。

“我現在還睡不著。”小雲雀說道，“我聽說人類世界的哥哥，在睡覺之前，都會給妹妹講故事的，你現在就給我講一個。”

“我暈！”孫齊天徹底無語了，隻得再次轉過身來。

如果她是冇有開啟靈智的妖靈，很好對付，如果她是已經變成人類的妖，也好對付。然而她偏偏卻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妖。

該懂的她什麼都不懂，不該懂的她卻好像什麼都懂。

這種妖最難打理。

什麼都一知半解，什麼都需要人引領。她的確是個妹妹，什麼事都要孫齊天這個當哥哥的教和帶領。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孫齊天絞儘腦汁，終於找到了一個好故事，給她講了起來。打算用這個無限重複的故事，讓她不知不覺間睡著。

“這個故事一點兒也不好聽！”然而，剛重複三遍之後，小雲雀就開始抗議了。

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那好吧，我換一個。”孫齊天說道，“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個海的王國，國王有六個美麗的女兒，其中最小的那個尤其聰明美麗……”

“國王？”小雲雀瞪大了雙眼，“海裡麵的王，不是龍王嗎。你講的是龍王的故事，他的女兒都是龍女咯？”

“都說是故事了，故事都是假的，你這麼打岔，叫我怎麼講得下去？”孫齊天道，“而且三界之中海洋太多了，也並非隻有東海南海西海北海四個海洋。我講的是其他海洋中的王，並不是龍王。”

“那好吧，你繼續……”

“那個小公主從小就對海麵上的世界十分嚮往，終於等到了十五歲，她浮上了海麵，看到了一位英俊的人類王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海的女兒的故事終於講完了。

再看小雲雀，她已經淚流滿麵了。她是在為人魚公主的悲慘遭遇感到難過。

我暈，這也太好騙了吧？

孫齊天無語，這麼平凡普通的一個童話故事，就讓她感動成這樣？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怪不得她，畢竟她什麼人間的事情都冇有經曆過。

而且童話裡的小公主本體是一條魚，讓她覺得她是一隻妖。和自己是同類，於是感同身受深有感觸。

“現在你總可以睡了吧？”

小雲雀冇有說話，閉上了雙眼。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難道，妖族入世經曆情劫，都是以悲劇收場嗎？”她心中暗暗想道。睜開眼睛看了看睡著的孫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