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薄霧濃濃,月明星稀,影影綽綽的雲在月光之下慢慢遊移,將夜幕拉的更暗了幾分。
雨花宮卻因為蕭珩的到來燈火通明,白芷和白蘇是從行宮帶回來的兩個宮女,正忙著將禦膳房新送來的飯菜端上桌。
因為蕭珩的到來,禦膳房緊趕著就送了新鮮熱乎的飯食過來,生怕龍顏大怒。
雲棠感受著溫熱的雞蛋在臉頰滑動,撅著小嘴悶悶不樂道:“臣妾這副模樣,實在無顏見人,皇上用了膳就回朝暉殿歇息去吧”。
蕭珩見雲棠的神情中少了些傷懷,多了些嬌嗔,欣然一喜,“朕陪你用膳,自然就歇在你這裡了,旁人巴不得朕留宿,就你將朕往外趕”。
雲棠的麵色更嬌蠻了些,“那皇上就去旁人那裡好了,反正臣妾這個樣子也冇法侍寢,而且臣妾也冇心思侍寢”。
雲棠打算好好晾蕭珩幾天,算是小小報複一下他打自已的這一巴掌。其實以前剛演戲的時候,被女主角扇巴掌是常有的事情,但她這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打了一個耳光,確實生疼的厲害。
不過蕭珩如今癡沉雲棠的身體和她那嫵媚的風情,所以也肯如此哄著她,無非是為了那檔子事兒而已。
這一點雲棠看得很清楚,所以這個分寸她得拿捏好,既不能演得太過,真的將蕭珩拒之於千裡之外,又不能表現的輕易就能釋懷,不然顯得太過廉價。
不過他既然要宿在這裡,那就隨他吧,不然也是便宜了其他女人。
不過今日雲棠卻發現,蕭珩其實很看重子嗣,所以纔會這般急火攻心,不問青紅皂白。但是雲棠也知道,此刻不是她遇喜的好時機,孃家冇有能撐得住的外戚,她自已又不是一宮主位,所以根本無力保護自已的孩子。
心裡默默想著,看來這兩日需要讓霜月請季太醫前來,她也好觀察一下是否真的是可靠之人。
入夜,蕭珩陪雲棠吃了晚飯,沐浴之後便換了寢衣,見雲棠賭氣般背對著自已,隻好無奈的伸手環住雲棠纖細的小蠻腰,手也不敢亂動了,隻是這樣輕輕的摟著。
“還在生朕的氣?嗯?”蕭珩的下巴抵在雲棠的後腦勺上,輕輕摩擦著。
“臣妾哪裡敢生氣,臉疼,隻能這樣睡”,雲棠有些冇好氣道。
蕭珩頓時啞然,這小女子噎起人來還真是不知道如何接話,不過他今日也看出來了,雲棠雖然隱忍,可其實骨子裡還是很執拗的性子,也越發後悔自已不該一時衝動打了她。
蕭珩不是愛動武的人,真要處置誰也有底下的人動手,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人,卻冇想到是打了近些日子最合他心意的女子。
“那明日宣個太醫來瞧瞧”,蕭珩說完,便翻身而上,越過雲棠的身軀,躺到了外側。
和皇上同床之時,嬪妃都隻能躺在外側,雲棠自然也不例外。蕭珩這一動作倒讓雲棠很吃驚,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
將身體往後縮了縮,給蕭珩留出了一些位置。蕭珩會意一笑,將雲棠攬入胸膛之中,“朕的雲兒真貼心”。
蕭珩今日一直雲兒、雲兒的叫個冇完,弄得雲棠還有些不適應這樣親昵的稱呼。
四目相對,雲棠在蕭珩的眸子裡看到了悔意和疼惜,隻是雲棠心裡清楚,蕭珩肯如此哄著自已,無非是因為還在興頭上,可是新鮮感是有保質期的,她得儘快俘獲這個男人的心。
“皇上,臣妾自入宮以來,一直謹小慎微,卻不知得罪了誰,次次都想要置臣妾於死地”,雲棠有些悲慼。
蕭珩眸光微動,雲棠心思單純,又因為仁善才能躲過旁人的暗害,可是他心裡清楚,是容嬪在背後搗鬼,而且今日皇後言之鑿鑿說是雲棠在寧貴人的安胎藥中下了打胎之物,蕭珩纔會誤信。
“這一樁樁,一件件,朕都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性子溫婉又善解人意,朕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蕭珩此話倒也真誠,這幾日彈劾容嬪父親的奏摺不少,蒐集上來的證據也差不多了,收拾完前朝,自然是要整肅後宮的,首當其衝的便該是容嬪。
雲棠因為開始對前朝的事情留了心,所以也知道蕭珩的無可奈何,畢竟登基時日尚短,掣肘多也是難免的。但是今日之事,除了容嬪,還有皇後的推波助瀾,雖然有太後撐著,一時之間不能將皇後如何,但是在蕭珩心裡多種下一根刺也是好的。
“好,臣妾信皇上”,雲棠的眸色清澈得不染一絲塵俗,幽幽的望向蕭珩。
一夜淺眠,雲棠睡得並不踏實,蕭珩亦是如此,頂著個黑眼圈就去上朝了。
“小主,皇上已經著人去告知皇後,免了您近幾日的請安,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霜月看著主子的臉,還是一片通紅,心裡難免苦澀。
“睡不著,罷了,你去將季太醫請來,皇上昨日吩咐了太醫院,今日會有太醫前來,你去知會一聲,讓季太醫來”,這幾日雲棠不會侍寢,但是再過幾日就該到危險期了,避孕的湯藥還冇有著落。
霜月前腳剛走,內務府的人就浩浩蕩蕩的進來了,為首的自然還是總管太監秦忠。
雲棠因為臉傷未愈,吩咐了不見人,秦忠自然是懂的,所以站在院子裡高聲道:“雲小主,奴才奉皇上的旨意,特意選了一些珍惜的玩意兒給您解悶兒,讓白芷姑娘和白蘇姑娘給您送進去,奴才還有差事,就不叨擾您了”。
白芷掏出些碎銀子遞給秦忠,秦忠謝了恩便匆忙走了。一盤盤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董字畫被端入側殿之中,擺了滿滿一桌子。
雲棠坐在桌邊看著這些東西,不免感歎,無論哪個時代的男人,哄女人的手段大概都是送禮物吧。
不過蕭珩倒也用心,雲棠最近的日子還真是捉襟見肘,連打賞的碎銀子都快拿不出了,蕭珩此時送來的真金白銀,倒是甚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