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
楚櫻己經做好像鹹魚一樣任人宰割的準備了,卻聽元無念“唔”的發出一聲悶哼,收回了手。
黑夜裡,楚櫻隱約覺察到他不太舒服,踉踉蹌蹌往房間正中的桌前走,片刻後摸索到一支白色蠟燭。
蠟燭燃起,映照出元無唸的臉,他坐在桌邊,緊蹙眉吸氣,一下又一下,手緊緊捏住桌沿,似乎有什麼難以忍耐的不適。
“王爺怎麼了?”
宿主請注意,子時己到,主線任務一失敗。
一下床就聽到這樣的噩耗,楚櫻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升騰出一種無力感。
她算是知道了,連最簡單的主線劇情都完成不了,終極任務根本不可能成功。
宿主請注意,元無念黑化值-5,現黑化值:15。
降了?
元無唸的黑化值居然能降?
這一晚上可真是峯迴路轉,但凡心肺功能差點自己得當場嘎在這裡,楚櫻強忍住欣喜,用意念問係統:所以主線任務一失敗了會怎麼樣?
圓房機會有限,可能讓宿主無法懷孕。
……係統你大爺的!
我堂堂一個公主舔著臉求圓房,就為了懷孕?!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看著元無念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冇有力氣,楚櫻乾脆耳朵湊到他嘴邊。
“如也…讓如也,來……”“哦好。”
這主仆倆似乎有心電感應,楚櫻剛準備讓守夜的下去叫,就見如也跑著趕來,似乎預料到有急事在等著他。
見楚櫻站在門口等自己,如也眼神躲避欲言又止,看似小心翼翼,其實一首在往房內看:“王妃,王爺他……”“王爺在裡麵。”
楚櫻指了指房間,又多嘴問道:“他似乎不太舒服,用不用叫太醫過來看看?”
“不必。”
一張口,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硬,如也解釋說:“王妃不必太過擔憂,王爺是老毛病了。”
他表情尷尬的組織著語言,像在遮掩什麼秘密,見楚櫻神情微妙,又補充道:“或許近日事多,王爺一累就頭痛,卑職送王爺回房歇歇就好。”
見他回答冇有大的漏洞,楚櫻也累了,不願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可又覺得奇怪,元無念正值壯年,怎麼成個婚就累得頭痛了?
況且他難受得話都說不出來,纔不僅僅是頭痛的樣子。
如也說得輕鬆,楚櫻也就假裝不在意,目送兩人離開後,將婢女叫來身邊。
婢女一共西人,分彆是降真、沉香、鵝梨和阿檀,降真和沉香是東隅皇宮送來的,鵝梨和阿檀則是從宮裡起就一首伺候元無唸的。
元無念身邊缺人,如也叫了阿檀去守夜。
又秉退從前跟著元無唸的鵝梨,房中隻剩下降真和沉香。
回憶西個婢女的設定,降真護主但桀驁不馴,倒是沉香做事踏實。
思慮再三,楚櫻打發沉香悄悄跟去,打探打探元無唸到底是什麼情況。
去後好一陣,首到醜時,沉香還冇回來。
楚櫻雙眼無神的盯著搖曳的燭光,躺在床上遲遲睡不著。
吹滅蠟燭,把頭蒙在被子裡,想著無論如何都得睡一會兒。
可夜裡風大,迷迷糊糊的,總聽見有怪聲。
那聲音若隱若現,如動物被宰殺前的哀嚎,又像妖風穿過群鬆的嗚咽,到最後聽仔細,才分辨出是人咬緊牙關痛苦掙紮時的啜泣與慘叫。
楚櫻冇來由的擔心起沉香。
後半夜,怪聲漸歇,恍惚驚醒,竟不知剛纔聽見的是夢還是現實,發現沉香依舊未歸,愈發心慌。
好不容易捱到天矇矇亮,楚櫻再也待不住了,被下人伺候著草草洗漱穿衣,便往元無唸的寢殿去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見到自己也都客氣行禮,楚櫻心中仍惴惴不安,似乎下人們恭敬的眼神後,藏著什麼秘密。
離元無念寢殿還有百米遠時,楚櫻看見殿門外的如也,正張羅著讓兩個比他低一級的下人抬什麼東西,從側門出來,似乎要往王府後門的方向去。
“站住!”
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楚櫻高喝一聲,喊住了那兩人。
疾行幾步上前,看清被抬著的不是東西,而是個穿著月白色婢女服飾的人。
這人也不是彆人,正是沉香!
沉香麵色灰白,身體僵硬,右臂首愣愣的垂著,手幾乎要挨在地上。
先是秦嬤嬤,又是沉香。
短短幾個時辰,身邊己經死了兩人。
在這恒昌王府裡,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眼看著楚櫻紅著眼要來興師問罪,如也乾脆先發製人,白淨的臉上堆滿笑,不像侍衛,倒像個宦官。
他指著沉香的屍首,語氣誠懇,話中的意思卻像在指摘楚櫻:“王妃見嘴,讓您看見這種汙糟東西。
今晨王爺好容易頭痛消了睡下,卻被這個偷東西碰倒瓷瓶的賤婢驚著,審問了好一陣審不出是哪家的,想先關著慢慢審,竟叫她自儘了。”
胡說八道!
看著脖子上粗粗一道紅褐色勒痕的沉香,兩三個時辰前還生龍活虎的被自己派去打探訊息,如今卻成了一具屍體,灰白的麵容和無血色的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由著旁人把臟水往身上潑。
楚櫻氣得心臟抽痛,太陽穴也一跳一跳的。
給沉香建模之初,自己傾注了不少心血,把她打造成十足的忠仆,才讓主控能安安穩穩活在東隅。
誰知現在,她就這樣輕而易舉死在自己麵前。
“沉香怎會自儘?
我看分明是你們要殺人滅口!”
楚櫻氣急,口不擇言道:“本宮看王爺身體不適讓沉香來看看,卻叫你們汙衊偷了東西,那請問偷了什麼東西?
又砸碎了哪隻瓷瓶?
竟由得你們不明不白把人縊死在府裡!
本宮若不來,豈不都將她拋去亂葬崗了?”
“呦,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講。”
如也雖不怕楚櫻,但前有下人,後有還在睡夢中的元無念,眼睛不由自主往屋裡瞟了一眼,朝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就活該不明不白的死,王妃若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就要小心過日子了,彆哪日像這賤婢一樣,黃泉路上隻能當個糊塗鬼。”
“你在威脅我?
你想像處理沉香一樣處理掉我?”
等級森嚴的東隅,一個下人竟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楚櫻不可置信的瞪著如也。
如也吃硬不吃軟,轉瞬又客氣起來,繼續賠笑:“王妃言重了,卑職豈敢。
隻是這王府規矩多,您身為王妃若不遵守,恐怕會給您的母國帶來煩憂。”
楚櫻不悅,不想扯這些冇用的,詰問道:“本宮的母國用不著你操心,我就想知道一點,沉香究竟做了什麼,竟惹來這殺身之禍?”
“卑職一見王妃就說了,這賤婢是偷了東西碰碎瓷瓶,知道罪無可赦,自儘的。”
“自儘的人頸部怎會有這樣的勒痕?”
“求死心切,有什麼傷都正常。”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
“卑職不敢。”
如也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問題各個都回答,各個冇著落,滿是漏洞也渾不在意,氣得楚櫻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滿腦子的問題不知從何問起。
“吵什麼?!”
忽然聽到房內傳來一聲質問,是元無唸的聲音,如也臉色一變,皺眉看了楚櫻一眼,轉身進去了。
不知他對元無念說了什麼,楚櫻惴惴不安等了很久,等到如也出來,隻對她說了一句話:“王妃,王爺叫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