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你為什麼要殺母親?”
李璟已經淚流滿麵。
他真的下不來手啊。
為什麼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呢?
“當年你母親因為行巫蠱之事,被朕打入冷宮,而你還在繈褓之中,其實朕知道,你母親隻是仗著朕的寵愛,行事張揚跋扈了一點,她還不至於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朕冇有找到證據,一切罪證都指向了你母親。”
齊皇看著李璟,平靜得說著過去的事情。
“後來,朕藉助皇室封爵日,將你跟你母親從冷宮中接了出來,本以為過去了五年,某些人應該不會再對你母親下手了,可朕還是低估她的狠毒,你母親被人當場抓住證據,豢養陽猴,霍亂後宮,朕為了顏麵,又在暴怒之下,纔對你母親痛下殺手的。對任何一個帝王而言,這種事情都是絕對無法忍受的,縱然錯不在你母親,但是,她活著就是朕最大的恥辱。”
齊皇停頓了片刻之後,微微一笑道:“璟兒,朕一生行事,從不向彆人解釋,也從不看對錯,這次跟你說這麼多也算是破了例,至於對錯,已經冇什麼意義了,畢竟朕的時間也不多了。”
說著他渾身一震,皮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眨眼間,他就彷彿老了幾十歲。
他的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弱了。
“父皇你怎麼啦?”
李璟原本還想問到底是誰構陷母親時,看到齊皇身上的變化,瞪大了眼睛,頓時慌張了起來。
雖然他對齊皇殺了自己母親,充滿了恨意。
可現在看到齊皇身上忽然衰老得不成樣子,特彆那股代表生機的氣息,竟然以驚人的速度在衰弱下去。
無論如何,齊皇都是他的父親。
再大的恨意,在這一刻,也都煙消雲散,隻剩下對齊皇的深深擔心。
“璟兒,不用擔心,朕的死亡已經是註定了。”
齊皇虛弱無比,聲音有變小了許多,可一雙眼睛,卻變得奇亮無比,就好像是迴光返照一般。
“父皇,你,你到底怎麼啦,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李璟緊緊抱住了齊皇,眼淚止不住得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母親已經離他而去了。
難道父皇也會這樣嗎?
“璟兒,朕生機已絕,接下來,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囑咐你。”
齊皇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
“殷公,淩公,進來吧。”
他艱難得轉頭看向側殿的方向,有氣無力得說道。
很快,兩道人影抬著一口白玉一般的石棺走了進來。
“父皇,這是?”
李璟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看到抬進來的石棺,困惑得很。
“璟兒,記住,這石棺中躺著的是我大齊太祖的遺蛻,朕等不孝,隻能請出太祖遺蛻,守護這大齊天下了。”
齊皇虛弱得說道。
李璟驚呆了。
大齊太祖的遺蛻?
他這幾年,聽過許多關於大齊太祖的傳奇故事。
三百多年前,就是大齊太祖結束了亂世,建立了大齊王朝。
傳說大齊太祖是一尊超越了天象大宗師的無上武聖,連三家四派都隻能屈服在太祖威勢之下。
這時,一道全身籠罩在黑袍中,臉上帶著黑色麵具的身影從石棺中坐了起來。
接著站起,從石棺中走了出來。
“璟兒,太祖遺蛻之事不能外露,以後將會跟隨在你身邊,對你進行日夜保護,等到有朝一日,你成就天象大宗師之日,務必要將太祖遺蛻好生安葬到皇陵....”
齊皇看了大齊太祖遺蛻一眼,聲音變得更加虛弱了。
而且他的呼吸,心跳也越來越輕,越來越慢了。
可最後那句話冇有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他睜著的眼睛失去了光亮。
呼吸心跳也徹底消失了。
一代齊皇,就此駕崩。
李璟的注意力原本還在全身處於黑袍中的太祖遺蛻身上,忽然他聽不到齊皇的聲音。
他轉身再看齊皇,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
“父皇...”
李璟抱著齊皇的身體,發出悲痛的呼喚。
此刻的他,哪還有對齊皇的半點怨恨,隻有深深的悲傷。
母親早早得離開他了。
現在父皇也離他而去。
以後...他就是孤兒了。
“陛下。”
殷公和淩公看到駕崩的齊皇,全都歎了口氣,跪下磕了一個頭,算是恭送陛下的昇天,旋即起身抬著石棺離開了大殿,隻有太祖遺蛻留在現場。
“陛下。”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了進來。
緊跟著曹懷英飛奔而來,看到已經駕崩的齊皇,老淚縱橫,一下子撲倒到了地上,痛哭了起來。
他作為貼身太監,伺候了齊皇半輩子,自然是擁有最強烈的忠誠感。
在曹懷英進來之後,又陸陸續續進來了十幾個人,是之前留下的明王李昇,元王李棟,施文恩,徐文宇等十幾個重臣。
他們看到坐在案幾之後,頭髮花白,皮膚蒼老如枯骨一般的齊皇,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之意。
之前才重建了無上皇威的齊皇,竟然駕崩了。
太突然了。
他們根本冇有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按理說齊皇作為巔峰金剛宗師,正處於壯年,再活個幾十年都不成問題的。
現在怎麼就這麼駕崩了呢?
“陛下。”
“陛下。”
“陛下。”
所有人全都跪了下來,麵帶緬懷和傷感得恭送這位皇者。
......
齊皇突然駕崩的訊息,猶如一陣颶風一般從皇宮傳了出去。
許多得到訊息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特彆是那些纔剛剛參加完大朝會的人,簡直不敢相信所聽到的訊息,還以為是亂傳出的謠言。
等到一眾穿著白色喪衣的騎士,從皇宮之內飛奔而出,將齊皇駕崩一時,向天下各州傳遞,所有人才終於接受這個事實。
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皇宮,皇城,乃至京都,家家戶戶掛著白縞,穿上白色孝服。
雖然齊皇駕崩了。
可京都都非常穩定。
就算是那些懷有異心的人,也不敢有任何不軌之舉。
在那皇宮之內,疑似太監老祖伍公並冇有坐化,有這樣一尊頂級天象大宗師坐鎮,誰敢搞事?
裴家天象大宗師都被一指點殺。
三家四派的近百位宗師,連狠話都不敢說,就灰溜溜得逃出了京都。
他們在等待著三家四派的反應。
隻有三家四派徹底對皇室動手,他們纔敢有再次跳反的勇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