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草幾個小丫頭片子哪是婆子們的對手,幾番拉扯下來,就被推倒在地,幾個婆子徑直闖進房裡來。
彼時,陸晚已換好衣裳,兀自坐在桌前做著針線活,麵前笸籮裡裝著金線,手裡縫著一件大紅的衣裳。
正是她為不久後出嫁準備的嫁衣。
嫁衣已縫得差不多了,隻剩下用金線滾邊。
見幾個婆子闖進來,她頭也不抬的冷冷道:“俗話說得好,這人要找死,閻王也攔不住!”
幾個婆子臉色一僵,卻並未將她的話放在眼裡,為首的劉嬤嬤不以為然的嗤笑道:“一大早上的,二小姐就開始唬人,拿我們當小孩嚇呢,我們可不怕哩。”
陸晚放下針線,抬頭冷冷一笑:“是麼?倒是我小瞧幾位嬤嬤了。”
劉嬤嬤上前兩步,挺著腰桿道:“世子爺吩咐,今日天黑之前,一定要將與翊王私通的人找出來。老奴幾個奉令來二小姐處檢視,還請二小姐見諒!”
陸晚:“若我不依呢?”
劉嬤嬤神情冷下,毫不示弱道:“那就休怪老奴們無禮了。”
說罷,重重一揮手,兩個膀圓腰粗的婆子來到陸晚跟前,毫不客氣的朝她伸手,一人一個扣住她兩邊肩膀,開始往內室裡拖。
門外的蘭草見了,急得眼淚直湍,蘭英也聞訊從後院趕過來,領著青槐院的幾個丫鬟往屋裡撲,與守在門口的婆子撕打成一團。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正在此時,突的聽到‘噗’的一聲,放置在屋中間的火盆裡突然竄起黑煙,緊接著,一股子刺鼻的燒焦味在屋裡蔓延開來。
劉嬤嬤回頭一看,臉色白了——擱在笸籮裡的那件嫁衣,竟掉進了火盆裡,被點著了!
一看就知道,是方纔那兩個婆子拉扯陸晚時,不小心碰到掉進去的。
那兩個婆子也傻眼了,不知所措的呆站著,臉上再冇有之前的猖狂,而是寫滿了闖禍後的害怕。
也是,她們、甚至是整個鎮國公府的人都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生母卑賤的庶女,她們也可以毫不畏懼的羞辱她,可這件嫁衣,從麵料,到各種金絲銀錢,都是睿王贈的。
也就是說,她們燒掉的,是睿王的東西!
“啊……”陸晚驚呼一聲,最先反應過來,掙脫兩個婆子的束縛,撲到火盆麵前,顧不得裡麵躥起的火苗,竟徒手伸進火盆裡去搶救衣裳。
奈何衣料易燃,占火就被捲上,頃刻間竟已燃起大火,陸晚伸手進去,被燙得退出來,手上燎起了一片火泡。
“小姐……”蘭英蘭草掙脫婆子跑進屋來,攔住陸晚繼續往火盆裡伸手,劉嬤嬤也反應過來,端起桌上的茶壺,朝火盆撲來。
一時間,屋裡濃煙繚繞,火盆傾斜,炭灰四溢,一片狼藉。
陸晚將燒得隻餘半截的嫁衣捧在手裡,邊哭邊朝劉嬤嬤一眾人喊道:“你們欺我辱我我都能忍,你們為何要毀我嫁衣,將我往死路逼!?”
說罷,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抱著嫁衣朝一旁的門柱撞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飛快躥進來,擋在她麵前,將她攔下,卻是李睿身邊的遇安。
緊隨後麵進來的,正是沉著臉的李睿和一臉吃驚的陸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