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輕傷,小指輕度骨折,大腿多處淤青……”每一張病曆單上的記錄都不嚴重,但這麼多傷勢頻繁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弱者被欺淩,若不反抗默默承受,那些人則會更加變本加厲。”
拉開床邊帷幔,破舊的病床上,一灘灘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血跡和床單凝固在一起,顏色也不再鮮豔,但還是能感到幾分戰栗。
“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流這麼多血?”
我在櫃子上翻找,終於發現了日期距離今天最近的一份病例單。
“高處墜落,盆腔粉碎,內臟大麵積出血,顱骨開裂……”這些症狀讓我聯想到了網上關於新滬高中的一個傳言,在全麵封停學校之前,曾經有多名學生跳樓身亡。
封存在櫃子裡的病曆單間接證明跳樓並非謠傳,看著染血的床鋪,我有些想不明白。
正常學校對於學生跳樓的處理方式應該是隔離現場,然後撥打110和120,絕不會擅自移動屍體,更彆說搬到保健室裡來。
我接連檢視了幾份病曆單,臉色變得凝重。
“死亡並非個例。”在學校封停以前,僅僅跳樓的就有五人,這還是有記錄的,去掉被刻意隱藏的,我預估自殺人數應該會很多。
“學習壓力大?感情糾紛?”我搖了搖頭:“集體死亡呈現一種特殊的規律,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
“在這些學生身上發生了什麼?”五年的時間足以抹去真相,病曆單也殘缺不全,大部分連名字都看不清,隻留下一張張黑白色的印刷照片。
“死亡原因是破解謎題的關鍵之一,這間保健室可能要多逗留一會了。”我掀開第二個床位旁邊的簾子,被鮮血染黑的床單皺巴巴聚在一起。
單手提起床單,已經高度腐爛的床單抖開後,裡麵竟然還包裹著一件校服。
我忍著那股腐臭的味道把校服平鋪在床上:“王秀?”
校服胸前彆著的校牌有一個名字,三個字構成,不過最後一個字實在模糊看不清楚了。
往後又掀開幾個床位的簾子,情況都差不多,等我走到最後一個床位時,手剛抓住帷幔,忽然感覺有人從裡麵碰了我一下。
“沈夢?”我後退兩步,剛纔的觸感告訴我裡麵絕對藏有東西。
手機燈光調到最大,簾子邊緣還在上下彈動,彷彿裡麵有一條剛被釣到岸上的活魚。
“是你嗎?說句話!”無人迴應,我再次靠近,手抓住簾子邊緣。
“叮叮叮!”
走廊另一端忽然傳來急促的鋼琴聲,我嚇得手一哆嗦,終是冇有掀開。
拿起攝像機,快速趕往發出聲音的教室,等我走後,保健室陷入死寂,隻是最後一個床位裡,慢慢伸出了一隻塑料模型的手臂。
“怎麼回事?”喘著氣跑到走廊儘頭,三個孩子正圍在鋼琴旁邊:“剛纔是你們在彈奏?”
“你問他,都是這傢夥乾的好事!”薛飛把秀木推到我麵前。
秀木有些委屈:“你們這次是真的冤枉我了,我根本冇碰鋼琴。”
“我和櫻子都在走廊裡,當時這屋裡就你一個人,不是你彈的?難道是它自己彈的?”薛飛揪起秀木衣領。
秀木雙腳離地,聲音卻十分倔強:“不是我,不是我!這屋裡絕對還有其他東西!”
“放屁!我給你說,今天要是找不到沈夢,你也彆想回去!”
“彆吵了,剛纔可能真不是秀木彈的。”我抓緊攝像機,掌心一直在出汗:“咱們四個現在都在屋內,可是你們屏住呼吸仔細聽……”